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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你該照照鏡子。」

  「我會砸了鏡子。」

  「秀蕾是個很好的女孩!不是因為我是她哥哥我才如此誇她,配你真有些浪費,你知道嗎?」

  「我也不差!」溫德明為自己辯護。

  「所以你該好好的待她。」辛偉忠語重心長,而且毫無芥蒂的說。他開始接受溫德明,畢竟這是他的妹夫,何況情況比他原先預期的好多了。

  「我想我和秀蕾都在努力。」

  「我等的就是這一句話。」

  「你和杜曉秋呢?」

  溫德明真是那壺不開提那壺,男人可以聊的話題多的是,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南至政治!北至經濟,他卻偏偏挑了個辛偉忠最怕談也最不願意談的,似乎他也要確定辛偉忠和他一樣不好過。

  「別破壞氣氛!」辛偉忠警告道:「我正準備接受你這小子是我妹夫的事實。」

  「這和我的問題無關。」

  「我不想談她。」

  「在英國的三年.我不曾從曉秋的口中聽到有關你的事,她絕口不談她在臺灣的一些事!例如感情或男朋友那些的,如果我知道臺灣有個你,我會想盡辦法的把曉秋留在英國。」

  「你留不住她的。」辛偉忠直視溫德明的眼睛。「如果她再不回來,我會到英國去的。」

  「你知道到那裡找她。」

  「別忘了我是她的『前任』未婚夫,曉秋的父母對我很有好感,而且是曉秋離我而去,不是我負心,我可以問得到她的地址。」

  「你還是愛她?」

  「否則我早就另結新歡。」

  「報上那則花邊」

  「報復她和你訂婚的事。」

  「但是我和她——」

  「我知道。」辛偉忠笑道「遊戲每個人會玩,方法各有巧妙,真正該怪的是我,找一直和她在打仗,我不想那麼早投降,因為我覺得太沒有面子,我的條件不差,有很多選擇,卻像王寶釧苦守寒窯,眼巴巴的等著她回來,這會讓我顏面掃地。」

  「等她受不了跑了,或是接受另一個男人的愛意和關懷時,我看你再去囂張吧!」

  他皺了皺眉。他怕的就是這個,現在又有個黃日凱,他還不改變戰略的話,江山可能要易位了。

  「辛偉忠!你我處境略同,所以我們何不化干戈為玉帛,不要再站在互相敵對的一方?」溫德明先舉杯。「做個朋友如何?我在臺灣的朋友不多。」

  「我們是姻親。」他沒有舉杯。

  「我相信朋友的關係更實際而且堅固一些。」

  辛偉忠這時才笑著舉杯,清脆的乾杯磬響起。「我不管你是朋友或是我妹夫,如果你對秀蕾不好,我照揍不誤,決不寬貸。」

  「我覺得你現在還是先擔心你和杜曉秋的事,煮熟的鴨子飛了可不好!」

  接著他們相視一笑,喝光了杯中的啤酒。

  鐘心茹盛裝的坐在沙發上等著她的丈夫。即使在家裡,她依舊是要去參加什麼盛大宴會似的打扮,頭髮梳得整整齊齊的,腳上穿著高跟鞋,只為了她的形象,她必須符合她的身份。

  黃日凱進門時,看到一副明顯在等著他的老婆時,他感到些許的訝異,看看表已經凌晨一點了,他老婆應該已經在睡她的美容覺了。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老婆是個美女,但也就因為她是個大美女,所以婚後她只關心自己美不美,她的身材標不標準,她是不是以最光鮮亮麗的打扮出現,她對自已的重視程度遠勝過對她的丈夫,黃日凱起初也不以為意,因為他需要一個可以帶得出去的漂亮老婆,但久而久之,他煩了,他覺得自己有的是一個最漂亮的洋娃娃,但卻不是他心裡想要的老婆。

  但是日子要過下去,她也不反對他偶爾去外面小玩一下,只要不過分,她從來也不會去過問他的事,所以像今晚這樣的煞有其事的坐在客廳裡等他,頗叫他意外。

  「我以為你睡了。」他客氣的說。

  「我在等你。」她也客氣的答。

  「有事嗎?」

  「想和你聊聊。」

  這樣的對話實在不像是出自一對做夫妻的口中,太公式化、太沒有感情了。

  他本想推說已經太晚了,明天再說,但是想到她都可以犧牲她的寶貴睡眠,他也不能令她失望,於是在她對面的沙發上坐下,想聽聽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你最近很忙?」

  「還好。」

  「你晚歸。」

  「我常常晚歸。」

  「我不是在查你的行蹤,也不是在干涉你的日常生活,我只是想知道你在忙什麼。」她不疾不徐的說,使他注意到半夜一點了,她的唇上居然還擦著口紅。「除了公司裡的事。」

  「我大部份時間都在會場。」

  「那種性質的會場?」

  「你為什麼會好奇?」他友善的問,不知道她是不是聽到什麼風吹草動,以前她並不在乎啊!但是他又告訴自己,這一次和以前不同。

  「關心你啊!」

  「心茹!說出你真正的意思吧!」他挑明的說「何必繞著圈子說話?多累!」

  「好!杜曉秋。」

  「那個名服裝設計師?」

  「不會有第二個杜曉秋吧?」

  「沒有。」他愉快的說。

  「我想知道有關她的事!」

  「我認為你想知道的是我和她到底已經發展到什麼地步!」他一副『知妻莫若夫』的口氣。「你以前並不在乎這些,為什麼這一次的態度有了轉變?」

  「你以前並不認真,但是這一次顯然不一樣。」她不甘示弱的說:「她對你而言和那些花花草草不一樣,我不是完全都不知道你的事,只是該說時我才會說,我不是一個嘮叨、囉嗦的老婆。」

  「但是現在你緊張了?」

  「只是關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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