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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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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請你等一下,老闆電話講完就會過來招呼你,如果你不趕時間的話。」 「你不會?」 「我只是來看朋友,我對花不瞭解,不知道給死去的人送些什麼花比較恰當。」 「我不在乎。」他突然的一笑,有些冷酷。 「什麼?」她似乎從他一走進這個房間開始就不停的充滿了驚奇和愕然。是他的個性奇特呢?還是他一向說話就是這個樣子?現在的男人都這麼說話?還是她老師當久了已經和社會脫節了? 「什麼花都可以。」他說。 「是送給死去的人——」 「你想死去的人會在乎嗎?」 「應該不會。」她自語。 「那送什麼花又有什麼兩樣?」 「但是送錯花,可能對死人不敬,也許有些花是不適合送給過世的人。」她力辯。 「即然死人不在乎,我不在乎,你又在乎什麼呢?」 他用一種有趣的口吻說道。 她被激怒了。 她受不了他那種吊兒郎當、不把事情當一回事的態度;如果他沒有誠意送花,那就不要送,不情不願、不誠不意的隨便買束花送給一個死去的人,她覺得這對死者是一種侮辱,一種大不敬的行為,只叫她覺得他冷血無情,他不知道對死去的人至少應該有點敬意和追思嗎? 「不賣!」她用一種她自己想都沒有想過的冷漠聲音。 「不賣?」 鄧婷一邊講著電話,眼睛卻不時的瞄瞄彩虹那邊,彩虹和那個男人是怎麼回事? 她從來沒有見彩虹那麼的生氣過,偏偏這通電話很重要,否則她就過去調解了,為什麼她覺得有種大戰爆發前夕的味道? 「你去別的地方買!」 「為什麼?」耿漢生氣的問。 「我不賣給你這種人!」 「哪種人?我是哪種人?」他冷冷的問。 「你自己應該清楚你自己是哪種人。」她又再用教訓學生的那種語氣了。「如果你的話能說得那麼坦白,那麼又何必虛偽的去做那些世俗的舉動?既然死人不會在乎你送的是什麼花,相信他更不會在乎你送了沒有!」 耿漢不自覺的一笑,接著他摘下了墨鏡。 于彩虹一副無動於衷的表情,但心裡其實怕得要命,她已經嗅到了危險的氣息,她這麼多話幹嘛?既然他不在乎是什麼花,她隨便弄一束給他不就結了?說了一堆廢話就能改變什麼嗎? 她真是反常了! 「你說得很對。」他看著她。 她沒有搭腔,這才覺得自己的腳在發抖。 「既然你不是這裡的店員,我很好奇你是做什麼行業的,修女?救世主?企圖拯救世界?」他的口氣中帶著一絲的諷刺,眼神裡一點暖意都沒有。 「這個世界已經沒有救了,因為充斥了太多像你這樣的人。」她也不甘示弱。 「你很主觀。」 「我很少錯。」 「你根本就不懂像我這樣的人!」 「我懶得去懂!」 「你對我有敵意。」 「是你對這個世界和周遭有敵意。」她一語道破。「人的態度是互相影響的!」耿漢幾乎要替這個女人喝采起來,她一句話就叫他無言以對;他很少有答不出話的時候,尤其這幾年在歐洲的磨練和生活經歷,他什麼樣的人沒有碰過?但是這女人卻讓他驚奇。 「真的不賣?」他淡淡的說。 「到處都是花店,你去其他的地方買吧!」 「幸好你不是這家花店的店員!」 「擇善固執不是缺點!」 「對!」他的眼睛又停留在她的臉上,視線久久不曾移開。「你說的沒錯,但你卻有些矯枉過正,你根本不知道什麼,一點都不知道,井底的青蛙所看到的天空就是那麼一小片天。」 耿漢原本不是這種惡劣又沒教養的男人。自從他太太死後,他對女性一直維持著一種冷淡的距離,他不去招惹任何女人,而女人也休想挑動他,這幾年他一直把這種行為模式弄得很好、很令自己滿意,但是此刻他卻出言傷人,他不該有這種行為,但是他卻做了。 于彩虹的表情在瞬間凝結,她的胃突如其來的開始痛了起來。只有在她憤怒、緊張、被激時她才會胃痛,現在她憤怒、緊張又被激嗎? 看情形實在有些無法收拾,鄧婷三言兩語的結束了電話,趕到了這對奇怪的人的面前。 「先生!需要什麼花?」鄧婷笑問。「我的朋友對花比較陌生,讓我為你服務。」 「不需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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