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樓雨晴 > 愛情的海洋 | 上頁 下頁 |
| 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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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終於抬起頭。「你想證明什麼?」 「沒、沒呀……」我心虛,回避他的目光。總不能說,我想證明自己是不是還愛著他吧? 「海寧,看著我。」他的聲音壓抑著某種我所無法解析的情緒,卻讓我連心都揪了。 「童聖陽傷你這麼重嗎?讓你痛苦得……必須用這種方式證明自己?還是……自我放逐?」 證明自己?自我放逐?他在說什麼?是我變笨了嗎?怎麼一句都聽不懂? 「海寧,我真的不希望,我只是你傷心時的慰藉……」他眼神沉鬱,起身退開。 「予默!」我無法理解他的話,但我起碼知道不能讓他走。 我心慌地拉住他,五指緊緊纏握,不敢放開。 「留下來,陪我!」 「海寧?」他回胖,眼神複雜。「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我知道。」至少知道,此刻我想留他在身邊。 他似是很深、很沉地歎了一口氣,終於有了動作! 我緊張得心都快停了,他沒有擁抱我,而是一根、一根地扳開我的手指頭。 我的心往下沉。 「你——」我想我快哭了。 「你總得讓我關燈啊!」他口氣裡有滿滿的無奈,也有滿滿的疼惜,這回我聽出來了。 我叮出一口氣,笑出聲來。 關了燈,我們用了五秒的時間適應黑暗,他在我身邊躺下,我俱靠過去,任性地纏抱住他的腰,在他胸懷找到最舒適的位置。 「睡吧!」他輕輕拍撫我的背。 他躺在我身邊空著的床位,讓我覺得好契合、好安心。 原來,之前真的是人不對。 「予默……」 「這是你第二回,沒有連名帶姓的喊我。」 他還記得?我以為,他早忘了我那年少輕狂的純純愛戀。 「這一晚比總統套房更正點吧?還有軟玉溫香在懷,美人免費取暖。」 他胸膛微微震動,我想他是在笑。 「你還真敢說。」 「我當然敢,所以我不欠你總統套房了。」 「你這傢伙」他笑哼。「早知你窮鬼一個了,我也不稀罕吸窮鬼的血,免得消化不良。」 我睡了他胸膛一記。 想到另一件事,我接著問:「你什麼時候要回去?」 「你在趕我?」 「才不是!」 他遲疑了下。「……明天。」 「這麼快?」我下意識地將他抱得更緊。 我們都有工作,這我知道,但是,這一分開,不曉得再見面又是什麼時候了。 我與他總是如此,處在曖昧不明的階段中,不是情人,也不是兄妹,心與心的距離,像是近到一伸手就碰得到,可是真的伸出了手,卻發現它隔了層層迷霧,遙遠得捉摸不住,我心裡的惶然,該怎麼說? 我沒有立場留他,他也沒有留下的理由,他的家、他的父母、他的手足,還有……他的情人,都在臺北。 我還能說什麼?又能怎麼留? 我怕,這一分別,又會是第二個五、六年…… 「海寧,回來好不好?」他幽幽地開口。 我僵直身體。「不要,你知道那個家。」 「我知道那個家讓你呼吸困難,我沒要你回去那裡,只是——別留在這麼遠的地方,讓我掛心。」 回去嗎?當初為他而逃,今天,再度為他而歸? 我對這片土地的感情勝過臺北,我真的不想走;但是,我更捨不得他…… 我為難了…… 「如果你真的不想回去,那!」他吸了口氣。「我過來陪你,好嗎?」 我嚇了一跳。他不會是說真的吧? 抬起頭,黑暗中看不到他的表情。「為什麼一定要這樣?」 換他不說話了。 呼吸聲都很淺、很淺,時間在流逝,靜得只聽得見鐘錶滴滴答答的聲響,我正懷疑他是不是睡著的時候,他忽然開口了 「我想你,海寧,我真的好想你,你不知道嗎?」 低抑的嗓音在悄寂夜裡蕩開,滄桑而樵摔,剎那間,震得我腦海一片空白。 隔天早上,我陪他去坐車,這回,換我替他買了鮮奶和麵包。 一直到上車,我們都沒再提昨晚的對話。 他一定以為我睡著了,沒聽到他那句震撼十足的宣告吧? 事實上,當時的我動彈不得,所有的知覺、思想,全都被那句「我想你」給震得酥麻,無法反應。 他沒說再見、沒說保重,更沒承諾下回見面的日期,只是在上車前,與我交握的手緊了緊,然後輕輕在我掌心寫下兩個字。 等我。 他寫的是這兩個字嗎? 那,這又是什麼意思?他要我等他什麼? 我發現,任何事只要扯上他,我的智商就會退化,理解能力降到只比低能兒強一點點。 只是,我沒想到,我會如此的思念他。 以前,可以勇敢撐過五年,而現在,只是短短五天,我就已經撐到了極限。熬到又一個周休,我不經思考就衝動地北上找他。 在找鑰匙開門時,我還很認真的想。如果我說回來探望叔叔,會不會有點虛偽? 我幻想著他見到我時的表情,忍不住揚起頑皮的笑意。 輕手輕腳地上了樓,正要敲下門,裡頭傳來的對話聲浪,使我止住了動作。 「哥,你對海寧有興趣吧?」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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