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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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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進到浴室,想起忘了拿換洗衣物,曼曼在這裡,可不能再隨便圍條浴巾就出來。 打開浴室門,刻意壓低的對話聲從客房裡傳出來,她無法控制腳步,悄悄移近。 「十年前爸媽不喜歡她,你以為十年後就會喜歡了嗎?」 「徐曼儒,你最好小心說話,不要以為我不會跟你翻臉。」 「好啊,那你也去跟爸媽翻翻看,我也很好奇你能為十年前老掉牙的舊事贖罪贖到什麼程度?」 「我懶得跟你扯。」 她趕緊閃身退回隔壁房間。 徐靖軒進房看見她,愣了一下。「你不是去洗澡?」 「拿睡衣。」她有些心虛地低頭翻找,不敢看他。 「後陽臺呀!」他拉長尾音笑歎,彈了彈她鼻尖。「迷迷糊糊。你先進去吧,我收好衣服再幫你拿進去。」 「喔。」 她洗完澡出來,徐曼儒正坐在客廳看電視,完全無視她,擺明瞭不想跟她共處的樣子,她也沒去自討沒趣,識相地回房就寢。 沒多久,徐靖軒也進房,輕巧地上床將她摟了過來,她自動自發在他懷中調整姿勢,找尋最契合的依偎方式。 他輕撫她的發、頸背,溫聲問:「曼曼在這裡,會讓你不自在嗎?」 「我想,應該是我這個外來者,讓她比較不自在吧。」 「曼曼是家裡唯一的女孩子,從小就被我們寵壞了,長不大,她要是說了什麼 不中聽的話,你別放在心上。」 現在才來打預防針,徐先生可能不曉得,有點太晚了,該聽的早在十年前就聽過了。 柔柔挲撫肩頸的指掌往下滑,探入睡衣之中,戚受柔膩肌膚的觸戚。 察覺他的意圖,她有些結巴,小小聲提醒:「曼曼……在這裡。」 「你放心,我沒有要做什麼。」只想感受她的溫度,索討一點親密而已。 黑暗中,她凝視他溫柔的眸,主動貼近身軀,親吻他微涼的唇。 他微喘。「宛心,你這樣……我會忍不住。」 她的唇、她的手,那樣碰觸他,聖人都會失控。 「那就不要忍了。」她啄吮唇際、下顎,雙手解他衣扣。 徐靖軒翻身,將她壓進床褥,接手她未完的任務,讓彼此迅速裸裎。 「靖軒……」趁著尚未全然陷入情欲漩渦前,她試探地低嚅。「我其實……沒有像以前那麼喜歡你了。」 他動作頓了頓,將臉埋在她頸際親吻。「嗯,我知道。」 「那你……沒關係?」 「沒關係。」就算不愛了,也沒關係,他還愛著就好。 徐靖軒閉上眼,不讓眸底情緒泄出一絲一毫,深吻住她,將她帶入原始的感官歡愉之中。 一場心靈不曾交會,只有肉體貪歡的情欲糾纏。 過後,他們緊緊擁抱許久,平息歡愛餘韻。由她體內退出時,他停下後續的清理動作發愣。 「怎麼了?」她問。 徐靖軒苦笑。「保險套有的時候一點都不保險。」 她很快領悟了他的意思。「這幾天是安全期,應該沒關係。」 「算安全期更不安全。」他下床,穿回衣物。 「靖軒,很晚了,西藥房也關門了,你明天再——」 「總有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店。」他已經錯過一次,一次的突發意外,造成的傷害至今尚未止疼,他不能再讓她遭受第二次。 他俯身吻了吻她。「累的話先睡,我很快回來。」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房門另一端,她逸出輕不可聞的淺淺歎息。 果然,是贖罪啊…… 他其實一直耿耿於懷,不曾忘卻過吧?那些傷痕,不只她痛,也刻劃在他心上。 於是,當他知曉,她因為他而毀了一段又一段的戀情,他責無旁貸扛起罪咎,陪在失戀的她身邊。 即使,她說不愛他,他還是願意對她好,那些疼寵、憐惜,無關愛情,只是……贖罪。 一縷微光透進房裡,她直覺回身。 「怎麼這麼快就——」聲音打住,是曼曼。 她不甚自在,拉高被子遮掩裸肩。「你還沒睡?」 「你不覺得你這樣很卑劣?」徐曼儒毫不拐彎抹角,直言指謫。 「你指哪一方面?」 「我哥哥根本不愛你,他現在已經不愛你了!」徐曼儒完全口不擇言,昧著良心說:「他對你只是愧疚、想彌補而已,利用他的歉意予取予求,你不覺得很無恥嗎?」 張宛心偏頭打量她,似乎領悟了什麼,了然的目光透視她。「曼曼,你很怕我告訴你哥,你當年跟我說過那些話吧?」 徐曼儒臉色一變。「你威脅我?!」 事實上,也真的威脅得了,這些年,看著他陷在最初的這一段感情中,始終走不出來的痛苦,愈看,愈明白;愈明白,就愈害怕…… 哥哥非常愛那個缺點很多、條件很差勁的女生,他要是知道,她是害張宛心跟他提分手的元兇,他這一輩子絕對不會原諒她。 弄懂她的心思後,張宛心反而輕鬆了。「我不是在威脅你,而且可以跟你保證,我絕對不會告訴靖軒,你用不著那麼敵視我。」 「我不相信你一點都不討厭我。」徐曼儒擺明瞭不信,要換作是她,也會怨死對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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