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樓雨晴 > 深情寄海遙 | 上頁 下頁 |
| 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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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映霜姑娘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靈慧女子,心思玲瓏剔透、善解人意不說,那飄然絕塵的氣質、嬌美無雙的姿容……無怪乎全蘇州的男人如此讚譽、如此為她著迷,像她這樣完美的絕色佳人,世上再也找不到幾個了……」 「你煩不慎!」海遙再也受不了,朝著風翼天大吼。 由出倚翠院至回到風府,風翼天已經說了一路的「映霜姑娘」多好、多好,他所有的心思全被柳映霜給占滿了,可曾分點心來注意她的黯然神傷、她的落寞戚然?! 不,他沒有,他眼裡、心裡只有柳映霜,她汪海遙算什麼呢?只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理所當然的存在罷了! 風翼天呆了一下,不解於她突來的無名怒火。 奇怪,他什麼時候又礙著她啦? 「小遙,你怎麼了?」 現在才來注意她怎麼了,如果不是他太遲鈍,就是他根本沒將她放在心上。 她悲哀地抿唇一笑。「我要是知道我怎麼了就好。」 連她都不曉得,自己是著了什麼魔,幹麼要愛他愛得這麼苦,這少根筋的蠢男人只會一再無心地傷害她,然後再擺出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她幹麼要這麼傻,還一傻就為他傻了十年?! 「這是什麼話?」風翼天更茫然了,莫名其妙地吼他,然後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女人家就這麼情緒化。」最後,他下了個結論。 「是,我情緒化。柳映霜就溫柔婉約,冰心可人!」她悶聲回道。 「事實是這樣啊!」 他居然一臉認同。 可惡!在他心中,她當真如此不堪?!海遙氣得二話不說,扭頭就走。 「喂!小遙、小遙!」風翼天急忙追了上去心中猶納悶地想,奇怪了,他又沒說什麼,怎麼她會氣成這樣? 「砰!」當著他的面,海遙用力關上門。 「小遙!」他焦急地猛拍門板。「你開門啊,別氣我好不好,小遙!」 「別煩我!」她氣悶地大吼,拒絕往門邊看,更拒絕聽他任何一句話。 「小遙!」迫不得已,他退了一步,用力一腳往門板踹去──「砰!」 這一聲更嚇人,響徹雲霄的巨響,嚇得毫無心理準備的海遙自椅上彈跳起來。 哇,要死了,他拆房子啊! 海遙眨眨眼,餘悸猶存,傻了眼地看著她的房門以極強大的衝力撞開,撞上一旁的小桌再反彈,然後搖搖欲墜地與小桌一同投奔地板的懷抱,當然,也包括了小桌上的花瓶和幾項小東西。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躺在地上哀哀呻吟、茍延殘喘的木板,及遭池魚之殃的小桌子,而後,控訴的眼改瞪向一臉無辜的風翼天。 「風翼天,你居然囂張到我的地盤來了!」 見著這樣的「慘狀」,他不好意思地呵呵傻笑,那「死不瞑目」的門板似乎正狼狽而哀怨地向他表達著無聲的指控,他有些心虛、有些抱歉地走向她,討好兼懺悔地拉拉她的衣袖。「小遙,對不起啦,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就這樣了,等你真正故意時──我這個房間還要不要啊!」她幾乎是尖叫地嚷出聲來。死風翼天!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小遙,別生氣啦!」 她甩也不甩,別過頭去。 「小遙……」他繞到她對面去。「我知道錯了,不然你罰我嘛,看是要跪祠堂還是抄詩經──」 海遙實在很想板起臉,無奈一接觸到他「十足歉疚」、「萬分懊悔」的表情,她忍不住輕笑出聲。 「我才不像乾爹這麼沒創意呢!」 「不生氣了?」他小心翼翼地址了扯她的衣袖。 「如果你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將我的房間恢復原狀的話。」 「沒問題。」他迭聲允諾,卷起袖子就清理了起來。 天曉得,他風翼天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海遙和他鬧脾氣,倒不是海遙會有什麼報復舉動,而是對她的在乎,已深到無法容忍她以一張冷冰冰的面孔對待他,他只道這是一種習慣性的珍視與寵愛,卻不曾深思這濃烈的情緒後所代表的意義。 轉眼,房間內的慘況已收拾妥當。 「門呢?」海遙指了指壽終正寢的「門板」──噢,不,此刻它只能算是幾塊破木塊罷了。 「我立刻請人來修門。」說著,便要往外沖。 「等等,回來!順便把它帶走。」她眼不見為淨。 風翼天以極快速度,旋風似地卷帶木板消逸無蹤。 她搖了搖頭,幽幽一歎。 也許,她該知足了才是。至少,她還擁有他真心的疼惜和疼愛,縱然一生也得不到他一絲一毫的愛,也該沒有太大的遺憾,她何苦看不開呢? 這如風一般的男人,究竟誰有這個能耐,抓住他浮蕩不羈的心? 會是──柳映霜嗎? 酸澀的刺痛感,令她眼眶一陣盈然。 夜已深沉,形單影隻的人兒月下獨徘,淒迷的心境,一如強烈湧上心頭的茫然彷徨。 石大哥──曾經朝思慕想的俊朗容顏,曾多少次午夜夢回,幽幽環繞心頭。整整七年了,一別音容兩渺茫,未曾想過今生還能再有重逢之日,在今朝如此不堪的身分下,她能承認什麼?又能告訴他什麼?說她是七年前那個天真無憂、老愛纏著他、對他展露甜甜笑靨的小霜兒?說她七年來有多深切地思念著他?說她從沒有一刻將他忘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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