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梅貝兒 > 當寡婦的古代日常·上 | 上頁 下頁 |
| 二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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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等!」季君瀾又開口。 聞言,齊硯又回頭等待主子吩咐。 「還是繼續派人監視。」才過了一天,陳氏就打亂他的計劃,這是季君瀾始料未及的,也讓他對這個閨名順娘的寡婦另眼相看。 他想再多瞭解她,還有,若把她留在身邊,是否值得信任…… 禦書房內,正在練字的季昭詫異地停下手上的動作。 「右相求見?」 「是,不只右相胡大人,還有戶部侍郎張大人,說是趁著攝政王近日不在宮裡,特地前來求見。」桂公公小聲稟明,就怕太大聲嚷嚷會引來過多注意,他堅信甘泉宮裡裡外外必定有攝政王布下的眼線,隨時會回報小皇帝的一舉一動。「皇上要不要見見他們?」 季昭想到右相是朝中對自己算得上和顏悅色的大臣之一,又是兩代老臣,當然要見。「快宣!」 於是,桂公公請他們進禦書房面聖,又命外頭的幾個太監全都退得遠遠的,不准靠近,以防隔牆有耳。 「參見皇上!」右相胡惟德來到禦案前行了大禮,身後的戶部侍郎張晉全也一樣。「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季昭從禦案後方繞出來。「平身。」 「謝皇上!」年近六旬的胡惟德直起腰杆,看著年紀尚幼的小皇帝,突然有感而發。「臣看到皇上,就好像見到先帝少年時的模樣,真的太像了。」 這讓季昭聽了既感動又開心,下意識地看向身旁的桂公公,想確定對方所言是否不假。 桂公公連忙接腔。「奴才可以作證。」 因為這番話讓小皇帝露出許久不曾出現的笑容,對胡惟德也多了些好感。「兩位卿家今日突然進宮有什麼事嗎?」 胡惟德臉色一正。「臣聽說左相和幾位大臣近來頻頻派人在長青宮走動,和太后娘娘有所接觸,微臣擔心會發生變故。」 「胡卿的意思是……?」季昭不太明白。 他壓低嗓音。「臣擔心他們打算和太后娘娘聯手逼宮。」 「逼宮?」桂公公尖著嗓子嚷道,季昭臉色也白了。 「回皇上,左相一向擁護攝政王登上帝位,只要有了太后娘娘當靠山,皇上勢單力孤,腹背受敵,不答應也不行。」戶部侍郎張晉全也開口了。 「太后娘娘……她也站在十三叔那一邊嗎?」雖然太后不是自己的生母,對他的態度也很冷淡,但是他們向來以母子相稱,季昭實在不願相信這個事實。「兩位愛卿認為我應該怎麼做?」 張晉全看了右相一眼,再次拱手稟報。「無論事實真相如何,皇上不如以後常去長青宮請安,也可以順便探探太后娘娘的口風。」 聽完,季昭更加害怕無助,不只十三叔,如今就連太后也要逼他退位,自己此時就像站在懸崖邊緣,只要稍有不慎就會跌得粉身碎骨。 他全身發冷。「既然如此,乾脆把皇位讓出來,看誰要就給他好了……」 「皇上,萬萬不可!」張晉全失聲叫道。 胡惟德當場下跪,老淚縱橫地哭道:「皇上可是先帝唯一留下的子嗣,是正統的皇位繼承人,臣對先帝發過誓,一定會保護皇上,絕對不可輕易投降。」 「可是……」季昭看著跪在眼前的兩位臣子,眼眶發紅,連聲音都哽咽了。「咱們是鬥不過十三叔的……」 「臣拚了這條命不要,也要阻止到底!」胡惟德老臉一沉。「若有必要,只有想辦法除掉攝政王。」 季昭的臉色一片慘白。「要殺……十三叔?」 張晉全見狀,怕小皇帝心慈手軟,不敢下手。「皇上,咱們不能坐以待斃,一旦他們展開行動,達到逼宮的目的,皇上也休想活命。」 「皇上必須先下手為強。」胡惟德厲聲道。 季昭全身抖得更厲害了。「我……我……」 對於十三叔,他是又敬又怕,如今父皇不在了,八叔又癱在病床上,十一叔行蹤飄渺,儘管十三叔討厭他,恐有篡位的可能,但血濃於水,也是身邊僅有的男性長輩,自然懷著一股孺慕之情,教他如何下得了手? 「皇上不能心軟!」胡惟德和張晉全就等小皇帝點頭。 該怎麼做才是對的?他們說自己才是正統的皇位繼承人,就表示站在他這一邊,那麼應該是可以信任的吧?季昭在心裡這麼問。 皇上要學著用自己的心去感覺,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用自己的耳來去聽,再用自己的腦袋去思考,不要被謠言蒙蔽。冷不防的,陳氏那天說的話在耳畔響起,瞬間,他的情緒冷靜下來,也不再全身發冷。 「……讓我想一想。」過了半晌,季昭艱澀地吐出話。 張晉全試圖再勸。「皇上,事不宜遲——」 「茲事體大,又牽扯到太后娘娘,再怎麼說,我都得喚她一聲母後,要有十成十的把握和證據才成。」他頓時握緊拳頭,不想被別人的三言兩語所左右。「還是謝謝兩位卿家來告訴我這些事,都下去吧。」 胡惟德和張晉全你看我、我看你,只能退出禦書房。 「我該相信他們嗎?」季昭茫然地喃道。 桂公公看著走回禦案後頭坐下的小皇帝,表情痛苦,不禁感到心疼。「皇上是不想和太后娘娘撕破臉呢?還是不願和攝政王正面起衝突?」 「兩者都有。」他吸了吸氣。「雖然我知道太后並不喜歡我,但她在名分上還是我的母后,又無所出,只要我一天當皇帝,她就是當今太后。她究竟有何不滿?逼宮對她又有何好處?為何要跟大臣們攙和這件事?」 是啊,沒錯,就是這一點想不透! 「還有十三叔,他可是父皇最為倚重的臣子和皇弟,就算不相信他,我也該相信父皇的眼光。」季昭覺得腦袋清明不少,陳氏說得很對,他從來不用腦子思考,只是聽到別人說些什麼,就相信什麼,也不管那些話的真偽,甚至背後的企圖,更沒想過要去求證,就先慌了手腳。「如果十三叔要我退位,那麼就讓他當面來跟我說,只要他能說出個理字,我就把皇帝這個位置讓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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