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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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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文官,要考科舉,不知要熬到哪年哪月,咱們老大是練武的,當然是做武官。」 柳惠娘驚訝。「他要考武舉?」 「非也,武舉太慢,老大從軍去了。」 聽到「從軍」兩字,柳惠娘變了臉色,她沒想到楚雄為了娶她,竟去從軍了。 對柳惠娘這樣的百姓來說,從軍就是去打仗,當兵的日子是很苦的,他好好的楚家護衛不當,卻跑去當兵卒? 「你們就這樣讓他去了?不知道做兵卒很危險嗎!」 從前在村子裡,她還小,卻記得很清楚,邊疆要打仗,官府貼出告示,家中滿十五歲以上的男人都得入營當兵。 村人聽到男人要被抓去當兵,跟生離死別一樣,每晚都聽到女人和孩子的哭聲。 他們柳家因為生的都是女兒,那時候最小的弟弟尚未出生,爹爹有腿疾,才躲過一劫。 男人尚兵,一別經年,幸運活著回來的,不是斷手就是斷腳,大部分送回來的都是噩耗。 楚雄這一走,柳惠娘只覺得心頭莫名慌亂,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空虛,好似心頭有什麼東西被人掏走了。 見她氣紅了臉,劉文昭也呆住了。 他還以為嫂子聽了會高興,畢竟老大是為了娶她才去拼前程的,為的是將來讓她風光嫁人,按道理嫂子聽了應該會感動才對。 但柳惠娘不感動,她只氣得想罵人。 「他以為他這麼做,我會高興?去他媽的高興!他怎麼知道他當大官後,我就一定會嫁他?他問過我嗎?我同意了嗎?他這是自作主張!」 她很氣,氣他不跟她商量就擅自作主,拿自己的命開玩笑,也氣他根本不瞭解她,她若喜歡一個人,根本不在乎他有沒有當官。 吳子清就是因為當官顯達了,所以心也變了。 她根本不稀罕男人是否高官厚祿,因為她要的從來就不是這些。 她要的是一個真心實意對她好的男人,是把她放在心上,不管去任何地方,心裡總裝著她的人。 她要的是夫妻和和美美,一世恩愛,白頭偕老。 這就是為何吳子清變心了,她選擇和離,而非死纏爛打。 一個心中裝了另一個女人的男人,已非她當初所愛,他長得再斯文、再儒雅,那也不關她的事了。 直到此刻,柳惠娘才意識到自己的心。 原來楚雄的離開竟會讓她心慌意亂,不知不覺間,這個長相不討她眼緣、性子粗鄙又狡猾,常令她氣結的男人,竟然已經悄悄佔據她的心,可笑的是,她還來不及弄清自己的心,他就離開了。 在偷走她的心、強勢走進她的生命中後,他卻說走就走,簡直是…… 可惡至極! 她渾身氣極的模樣,令劉文昭看了都怕。 柳惠娘氣極反笑。「娶我?他若有個萬一,還怎麼娶我?他就這麼不聲不響地走了,也不知哪年哪月回來,他這是又打算讓我守活寡?」 劉文昭張著嘴,半天不知道怎麼回答,柳惠娘也不需要他回答。 人都走了,說再多也無用,有本事他就別回來!若回來,她肯定照三餐打! 這一日,柳惠娘氣得誰都不見,就連潤哥兒也丟給阿襄照顧。 她需要一個人靜一靜,那個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男人,已經不在身邊了,她連個出氣的對象也沒有。 她將自己關在屋子裡,直到天黑,她才終於出了房門。 帳本就擱在桌上,她連看也不看,直接去了廚房。 阿襄帶著潤哥兒從後頭跟到廚房。 她和潤哥兒兩人擠眉弄眼,最後還是潤哥兒開口。 「娘……」 柳惠娘拿著菜刀,一臉陰惻惻地轉過頭。「什麼事?」 潤哥兒打了個激靈,立即改口。「我幫娘燒火。」轉身就溜了。 柳惠娘的目光轉而移向阿襄,阿襄打了個冷戰,立即道:「我去幫小少爺。」說完也匆匆閃人,出去時遇到高老七往這兒走,她伸手一拎,把人給拉走。 高老七擰眉。「幹麼?」 「不想死就別杵在這兒。」 高老七被她拖著走,也沒掙扎,直到離得夠遠了,他才低聲問:「怎麼了?」 阿襄指指廚房。「生老大的氣呢,別惹,像爆竹,一點就爆。」 高老七恍悟。「老大又惹嫂子生氣了?不對呀,老大都走了,還怎麼惹她?」 阿襄也不明白,她是男人婆,不懂女人的心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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