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那顏 > 心有妻妻焉 | 上頁 下頁 |
|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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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經商上的才能,早在七年前就展現得淋漓盡致。東方世家因她而再現鼎盛,可——她從他嘴裡得到的竟只是「庸俗」二字! 是他的迂腐與狹隘,傷了這世上最愛他的女人,也將自己的生活推入痛苦的深淵…… 他——悔啊!東方玨不禁悵然。 「少爺一定有難處吧!老奴能為您做些什麼?」忠叔看出他眉宇間的懮愁。 「難……沒……沒什麼。」他虧欠他們太多,哪有顏面請求他們幫助呢?「好好照顧她。」 「這是老奴的責任,」忠叔恭敬的答應,「少爺,您別生少夫人的氣,其實這些年少夫人的內心也很苦。」 「都是我負了她。」東方玨悵然歎息了。 他真希望能為她做些什麼,可——以她目前的地位,他又能為她做什麼呢? 「少爺,這些銀子您就收下吧,就當是老奴的一點心意。」忠叔自懷裡摸出十兩銀子,塞到他手裡。 「這……」他的臉紅到了耳根,「這是你的血汗錢,我不能收啊!」 「這是老奴對主人的一點心意,少爺一定要收下,」忠叔把銀子塞到他手裡。 以他對舊主人的瞭解,這家人都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沒有任何經商本領,也沒什麼金錢概念。以前有能幹的少夫人橕著,現在沒了少夫人,日子一定不好過吧? 別的不說,單說少爺身上這襲半舊的青衫吧,他記得還是少夫人在東方世家時縫製的,雖說漿洗得乾乾淨淨,可時間、領口都有磨薄了的痕跡。 看得出,少爺目前的日子很是艱難。 「那就權當是我借……」東方玨的話戛然而止,苦笑再次襲上他的唇角。 他靠什麼還呀?一年一百兩左右的官俸根本養不活兩個家,再加上他任期未滿,又脾氣臭硬,根本沒什麼升遷的機會。 「少爺……」忠叔不知如何才能寬慰他,唯有歎息而已。 畢竟啊!種什麼因,收什麼果啊…… 「這是什麼?」東方玨注意到他手裡正拿著——卷紙,似乎是什麼告示之類。 「這……哦,這是精舍招男僕的告示。」忠叔展開手裡的告示請教道:「還要請少爺幫忙看看有沒有什麼文句不通的地方。」 剛才少夫人拉鈴時,他正寫好告示,才想找人去張貼,聽得鈴聲急,也就顧不了其他,卷了告示就沖過來了。 「……現誠招僕役一人,男性……月銀十兩……」東方玨費勁的辨認忠叔歪七扭八的字,然後,一個念頭出現在他腦海裡,「忠叔,這告示不必去貼了。」 「看不懂啊?那就斗膽請少爺代擬一張了。」忠叔以為是自己寫得不好,就要求東方玨代擬。 「不是告示的問題,而是這僕役我已替你找到了。」東方玨趕緊解釋。 「是誰家小子呀?」忠叔好奇的問。 「是我。」 「您?」忠叔直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你沒聽錯,確實是我。」 「可……可這招的是做粗活的男僕呀!」他這只懂得吟詩作對的小少爺,怎能勝任這繁重的粗活? 「忠叔,我們已三年不見了。」東方玨提醒他,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何況是三年呢? 忠叔這才注意到東方玨雖面有菜色,身板卻粗壯了不少,原先白晰的皮膚甚至還曬得有些古銅色了。也許正像少爺所暗示的那樣,一切都不同了啊!也許,他真該試一試…… 「一旦立下契約就不能隨意更改,否則若論起違約之罪,大明律法可不容情。」忠叔提醒。 「我自然明白。」這五年來,他處理了不下千樁類似的案子,怎會不明白呢? 「這是契約書,少爺可以先看一下。」忠叔帶他來到自己專用的小書房,將之前草擬的契約放在他面前。 「唯一的問題是,我只能在晚上來這裡兼差。」白天他還得做河陽縣的父母官。 「這……」哪有僕役只做夜班,不做日班的?這可把忠叔難倒了。 「我什麼都能做,少睡些不成問題。」東方玨攤開結繭的大手,用事實來說明他已不是昔日嬌生慣養,百事不動的大少爺了。 這可是他自小呵護著長大的少爺呀!握著東方玨滿是硬繭與劃傷的雙手,忠叔忍不住老淚橫流。 「忠叔,莫哭,莫哭。」東方玨勸慰。 「好,這回我就做一回主,用定少爺您了。」忠叔下定了決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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