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那顏 > 圓月的魅惑 | 上頁 下頁 |
|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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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的農婦正值哺乳期;只見木斯盈與農婦嘀咕了幾句,就抱著嬰兒走進小屋,唐戰則被留在外面。 禁不住農夫的盛情邀請,他在院裡的葡萄架下坐下小憩,嚷飲農家的粗茶,聽農夫談著農事。 在唐戰亮麗的人生中,從未喝過如此粗澀的茶水,也沒人告訴他,稻米怎樣才能從田裡長出來,他那潔白如雲的衣袂更是從未沾上農家雨後的泥濘。 奇怪的是,這一切竟讓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放鬆。 於是,當木斯盈抱著小丫頭走出小屋時,竟看見他正在給一畦白菜鬆土。 「好了嗎?」唐戰聞聲回頭。 他的雙手各抓著一棵白菜,臉上甚至還沾著泥土。 「這、這……」是大俠的最新造型嗎? 木斯盈還在那裡張口結舌,身後的農婦已「嗅哧」一聲笑了出來。 「當家的留我們吃飯哪。」唐戰跳上田埂,宣佈道。 「哦。」她不習慣這樣的改變,竟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來來來,還是先過來洗把臉吧。」勤快的農婦手腳利落的端來一盆水,熱情的招呼道。 她懷裡仍抱著嬰兒,做起事采竟絲毫不受影響。 「這是怎麼做到的?」唐戰虛心請教,要知道他只單單抱著,就已是手忙腳亂了哪! 「少見多怪。」木斯盈笑出了聲。 女嬰身上的乳香更濃郁了,以至連她身上也沾染了些。唐戰這才意識到,剛才她是找人喂孩子去了。 農家的飯桌上沒有精緻的食具、沒有豐富的菜色、沒有醇香的美酒,自然也不存在什麼試毒的銀針了。 桌上只是些普通的白菜蘿蔔,唯一的葷菜是一隻自家養的大肥雞,可唐戰卻吃得津津有味的。 雖是暮春,山裡依然黑得很早。 向晚淡淡的餘暉中,木斯盈的容顏顯得柔和而嬌媚。 望著她輕拍女嬰的後背,哄著女嬰入睡的恬靜與安然樣,唐戰忍不住懷疑,這真是那個十惡不赦的吸血妖姬嗎? 是她隱藏得太好,還是傳言有誤? *** 夜裡,他們就歇在這戶農家。 女人和孩子們睡在內屋的床上,男人們就在外屋鋪了點陳年稻草,算是打了個地鋪。 唐戰從未睡過如此簡陋的床,他以為自己會失眠到天亮,可聞著稻草的香味,聽著窗外浠瀝的雨聲,他居然睡著了。 半夜時分,劍客的本能讓他睜開眼睛,這才發現那吸血妖姬正蹲在自己身邊不知窺伺了多久。 「來。」發現他醒來,木斯盈示意他跟著自己。 「嗯。」唐戰起身,跟著她出門。 兩人離開農家小院,沿著山道,一前一後,沉默的走著。 此時,雨早已停了,夜色仍深沉。 雨後的空氣格外清新,山坡上開滿了紅的、藍的、黃的野花,在月夜裡顯得分外嬌媚。 一炷香後,木斯盈在一處山坡駐足。 「將我引至此處,你的用意何在?」唐戰沉聲問。 「不就是殺人滅口嗎?」她淡笑。 「你……」他還沒弄明白她這話裡究竟有幾分真實,一封信已塞進他的手裡。「這是……」 信封上寫著「杭州方雪傲」五個字。 唐戰記得!這方家是杭州知名的經商世家,歷代主事者皆以「方雪傲」為名,到了這代,方雪傲將方家的生意擴張到整個江南。 什麼時候連這叫做「方雪傲「的商人也摻和進來了? 唐戰十分不解。 「別擔心,這方雪傲只是不相干的商人而已。」她看出了他的疑慮,淡淡的解釋道。 「我不明白。」 「他是小丫頭的爹,我答應人家要把小丫頭送到她爹的手裡。」她解釋道。「一會兒我若死在你劍下,你就將小丫頭帶到杭州,交到她爹手裡吧!」 木斯盈正值青春妙齡,可談論起死亡卻有如看破生死的老僧般淡漠。 「你信任我?」唐戰有幾分錯愕。 「唐大俠不是一諾千金的嗎?」她挑眉淡笑。 「你真捨得這小丫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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