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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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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櫻無邪。」滂雪堡裡淨是熟悉的景物和親人,白非揚說心底毫無感覺是騙人的,他薄唇勾笑,眸光放柔。 「原來是櫻姑娘,」白非羽給人的感覺隨時充滿溫暖的笑意,和白非揚一身疏離形成最強烈的對比。他走向前,笑容燦燦。「我家不成材的小弟承蒙你照顧了。」 櫻無邪眨眨美眸,受寵若驚,連忙回禮。「不、不,都是白大哥照顧我。」除了白非揚和慕容仲華外,他是唯一沒用異樣眼光瞧她的人,他熱絡的語氣讓她好不習慣。 妖裡妖氣。這是她最常聽見別人在背後評論她的話。 「非揚會照顧人?」白非羽故作驚訝,俊眸彎彎。「這倒是一大奇聞,非揚在家裡向來是少爺,茶來伸手、飯來張口,他居然懂得照顧人?櫻姑娘,你應該是唯一的咧外吧!」 白非羽一句例外說得櫻無邪微微紅了臉龐。 「不是,白大哥很照顧我。」她越說越小聲,不禁偷偷睇向白非揚。 聽見他的話,白非揚僅是笑笑不加以反駁,兄弟間有種說不出的默契,那是打小一起長大、旁人無法介入的溫暖氣氛。 這就是家人嗎?她心底突然升起小小的羡慕。家人……那是她永遠無法體會的感受,就算她回到水月宮,也不能保證師姐們對她的態度會如此和善。 進了大廳,婢女立刻奉上熱茶。 「大哥,我聽說水月宮向滂雪堡下戰帖了?」白非揚從侍女手中接過杯,直接說出懸在心上的事。 聽見水月宮三個字,櫻無邪心頭微跳,飛快地瞥了白非揚一眼。 的確,白非揚很信任她,從來沒問過她的來歷,而她雖然沒做任何傷天害理的事,卻有種莫名的心虛。畢竟她出身水月宮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白非羽笑容一斂。「你聽說了?」 「是,所有的事我全都聽應疆說了,仲華他們最近幾日應該會趕過來。」 「是嗎?我還自以為保密到家,」白非羽微微蹙眉,俊顏憂慮。「我幹算萬算,就是沒算到他們竟會對築茵下手,這是我的疏失。」 築茵。儘管事隔六年,這個名字還是對他帶來不小的震撼,白非揚垂下眸,語氣極輕。 「嫂嫂……現在的情況還好嗎?」 嫂嫂。天知道這個稱呼要從他唇中吐出來有多艱難。 「水月宮的毒香有多棘手,你是知道的,」白非羽抿緊薄唇。「我盡了全力也只能保住她的性命而已。」 只能保命而已! 眼前忽地浮現柳築茵蒼白瘦弱的模樣,白非揚握住杯身的大掌微緊,儘量讓語氣聽來自然。「嗯。」 「竟向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下手,皇甫昊月的心思真是太歹毒了。」白非羽咬牙道。 「嗯。」 坐在白非揚的左側,她的眸光不曾離開他的側顏。 是她的錯覺嗎?櫻無邪總覺得白非揚一聽見柳築茵時,神情似乎有些不太對勁,那是種故作鎮定卻又有些蒼白的神情。 「非揚,既然你難得回來,去看看你嫂子吧!」大廳上,白非羽輕歎。 一段感情可以深埋在心中多久,他並不清楚;更不明白到底還要多久,他才可以淡忘舊情,這個結,已經纏在他心裡好久好久,久得以為再也解不開了。 白非揚就站在滿苑園前,望著那扇緊閉的房門,腳下步伐始終跨不出去。 築茵、築茵……他一直心心念念,最後不得不任自己天涯放逐,誰知道再回滂雪堡,他連進去看她的勇氣都沒有。 斂下俊眸,白非揚望住自己掌心,柳築茵含淚訣別的神情重現眼前。 心——好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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