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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若是築茵有三長兩短,我絕不會放過水月宮,絕對!」修長如玉的大掌悄然握緊,白非揚冰冷的嗓音一字不漏地傳人櫻無邪耳內。

  不放過水月宮……那也包括她嗎?櫻無邪垂下雙肩,失神地轉身離開。

  我賭你遲早有一天會心碎欲絕地回到水月宮,若被我說中,我要你接受宮內最殘酷的責罰,成為水月宮第一殺手……

  皇甫昊月絲滑的嗓音重現耳邊,像條冰冷的蛇緊緊纏住她的心。

  不會的……她不會背叛任何人,也不會有人背叛她的。

  絕對不會——

  湖面上清風拂來,風裡帶著沁涼的氣息。皇甫昊月優雅地半托著腮,俊美的側顏似笑非笑。

  「宮主,你怎麼會答應放無邪離開?」夜嵐將溫熱的酒壺放在桌上,低聲問道。

  「因為她一定會回來,而且很快。」俊眸半合,皇甫昊月薄唇揚起一抹輕笑。

  「宮主?」夜嵐怔住。

  「夜嵐,在你心中,我是會做賠本生意的人嗎?」皇甫昊月揚眸笑問。

  「當然不是。」夜嵐毫不考慮地回答。

  在她心中,皇甫昊月是名可怕、近似天神的男人,天神當然不可能做賠本生意。

  「那麼……我可能輕易放無邪離開嗎?」他淡淡笑問。

  「不會。」就是知道不會,所以她才覺得詭異呀!

  「夜嵐,六年前我欽點無邪,就是因為沒有人會比我更瞭解她,」皇甫昊月妖美鳳眸眯細,眸中寒芒乍現。「她的性子就像無怨無悔的撲火飛蛾,徹徹底底將自己燃燒殆盡,若是她發現所有的付出盡是白費,你覺得她的反應呢?」

  早知道眼前笑臉盈盈的男人心機深沉,不管是誰都能當作一枚棋子來利用,就算是他最喜歡的櫻無邪也不例外。

  「她喜歡白非揚,但是白非揚會喜歡她嗎?天真可愛的小女孩遲早要長大,」皇甫昊月薄唇微勾。「『殤情劍法』不是人人可練,沒有她剛烈的性格,是悟不出『殤情劍法』第九式,所有的一切我早計畫好了。」

  無邪呀!無邪,他怎可能輕易放開她呢?她可是他第一眼看中的人選。他現在只不過暫時松網,等她再回來時,她會截然不同的。

  當毛蟲蛻變成蝴蝶,她會變得更加狂野美麗。

  夜嵐沉默沒有答話,只是靜靜立在皇甫昊月身後。

  她是他的貼身侍衛,不管主人的決定是對或錯,她都只能領命,若是今天當棋子的人是她,她也心甘情願。

  「救、不救、救、不救……唉唉!怎麼又是救呢?」拱橋旁的小小角落,一抹豔紅身影躲在陰影處,手中的小雛菊被拔得光禿禿的,花瓣散落一地。

  「要是救……我又該怎麼向白大哥開口?」一個接一個的問題像千千結纏上心間,櫻無邪煩惱地快抓亂一頭秀髮。

  「櫻姑娘,你一個人在這兒做什麼?」忽地,像只黑熊的身影壓境,男人一臉狐疑地問道。

  「咦?耶耶?」沒料到蹲在草叢間也會被人發現,櫻無邪嚇掉手中光禿的雛菊梗。

  「櫻姑娘,你沒事吧?」拱橋另一端,慕容仲華關心地問道,站在他身邊的慕容熒熒則是別過臉,不願正眼瞧她。

  「我沒事,我沒事……」櫻無邪拍拍草屑站了起來,晶燦的美眸噴火,她沒好氣地嘀咕。「大叔,你走路都沒聲音嗎?嚇死我了。」

  「就跟你說我沒長你幾歲,別大叔、大叔的叫!」張若野大眼微瞪,「叫我張少俠!少俠!」

  「哪有人這麼老當少俠的?」櫻無邪不服氣地反駁。

  「拜託,這叫少年老成,萬中選一才有的面相,小丫頭不懂事就別亂說。」張若野不甘示弱的反駁。

  「怎麼聽你們說話,像小孩子在鬥氣似的,」聽見他們的爭執,慕容仲華啼笑皆非的走過橋,「張少俠最厲害的就是輕功,踏雪無痕,自然沒有腳步聲。」他解釋。

  輕功很厲害?會有她厲害嗎?櫻無邪皺皺鼻尖,一副邀他比試的模樣。

  「櫻姑娘,你還沒回答我,你沒事蹲在橋邊做什麼?」張若野神經粗,沒接受到她釋放出來的挑戰氣息。

  慕容兄妹聞言,不約而同看向她。

  「我在想事情。」可惡!張若野真像條鯰魚啊!嘴巴特大!

  「想事情非得蹲在橋邊喂蚊子不可嗎?」張若野還是一臉不明白。

  「……」她是行事低調,才不是喂蚊子呢!櫻無邪忍不住又瞪他。

  誰知道還是被條大嘴鯰魚發現行蹤。

  「滂雪堡如今風聲鶴唳,草木皆兵,櫻姑娘的舉動真教人起疑。」同性相斥的天性使然,慕容熒熒冷冷接口。

  「我的舉動很奇怪?」櫻無邪皺眉,不懂慕容熒熒的敵意從何而來,她只不過拔花瓣罷了,有人規定不能蹲在橋邊拔花瓣嗎?

  「誰會莫名其妙待在這種地方,除非是別有異心。」慕容熒熒冷笑,被白非揚拒絕的舊恨浮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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