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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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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夏香使了使眼色,上官頤頭也不回地走出芙蓉廳,因為再不走,她怕再也沒機會走了。 霍子棠沒吭聲,只是伸手擁住投懷送抱的夏香,陰柔的眸光卻瞬也不瞬地緊緊盯住上官頤匆匆離開的背影。 「頤姑娘,你還好嗎?他有沒有冒犯你?」見她終於走出來,海叔立刻擔憂地上前詢問。 「沒什麼事,海叔別擔心。」搖搖頭,上官頤面色凝重。 小手被吃了豆腐,用力洗一洗就好了,但是…… 上官頤眸光不自覺地瞥向璿璣閣的方向,秀眉緊緊蹙了起來。 霍子棠口裡所說的刺客分明就是冷公子,萬萬是不會錯的,看來事情比她想像中還要麻煩。 「咦?冷公子怎麼一個人在這裡?」攏了攏貂毛大氅,上官頤眼尖地瞧見後院裡熟悉的頑長身影,她緩步走了過來,在雪地裡留下淺淺的鞋印。 細雪剛停,天空泛起魚肚白,呼出來的熱氣白濛濛的。 「上官姑娘。」冷惑心朝她淡淡微笑,藏青色的綢緞長袍更顯得他挺拔俊秀,不過在這麼冷的天裡,他重傷未愈,只穿這麼薄薄一件會不會太單薄了? 「冷公子是睡不著?還是剛睡醒?」上官頤仰頭望他,他濃卷的長睫下是雙魅惑人心的鳳眸。 事隔三年了,當初十五、六歲的黃毛丫頭,如今變成一笑傾城的大美人,而他倒是一點都沒變。 「我沒睡。」冷惑心清澈如水的眸子望入她的,清淺笑容一如當年。「我在等上官姑娘。」 「等我?」 「我是特地來向上官姑娘告辭的。」 「你的傷還沒好就要離開?」知道自己的語氣有些急迫,但是她忍不住。 這些年她一直惦記著當初伸出援手的大恩人,如今好不容易見了面—— 「我很感激上官姑娘出手相救。」冷惑心答非所問。 瞪著他人畜無害的笑容,上官頤突然有種錯覺,如果說她的笑容不誠懇,像畫出來的面具,那麼他的笑容才是真虛偽。 「我不許你走!」看見他吃驚地揚眸看著自己,上官頤也很驚訝自己強硬的語氣。「你的命是我救回來的,你的命當然我也有一半,除非你的傷好了大半,不然不許你走出『女兒紅』的大門。」 「上官姑娘,我——」冷惑心蹙眉,他沒料到她會如此反應。 「千萬別跟我說什麼留下來會拖累我的鬼話,」上官頤咬咬唇,豔麗的臉頰浮現一絲倔強。「我不怕的。」 不就刺殺狗官江喜福嘛!她額手稱慶都來不及,怎麼可能還把他往門外推?不過話又說回來,好端端的,冷公子為什麼要刺殺狗官?難不成他和狗官之間也有深仇大恨? 沒想到自己要說的話全被她一個人說完了,冷惑心微微眯細鳳眸,沉默下來。 「總而言之,冷公子儘管留下來安心養傷,在『女兒紅』還沒有保不住的人。」她朝他揚眉。 薄唇忽地躍上耐人尋味的笑,冷惑心對眼前豔麗的女子不禁另眼相看,如此豪氣干雲的話從她的小嘴裡說出來,是有那麼一些突兀。 「冷公子在笑我?」他這笑容總算看上去有些人性了。 「不,我不是在笑上官姑娘。」 「不然你在笑什麼?」吃定他的個性就是溫溫吞吞的,上官頤故意眨也不眨地望住他,極認真的反問。 「沒什麼。」對她的伶牙俐齒有些難以招架,冷惑心連忙搖搖頭。 「這麼說來冷公子不走了?」咬了咬唇,上官頤菱唇微勾,笑意躍上眼眉。 「暫時留下來叨擾上官姑娘。」人家都這樣說了,他還能走嗎? 更何況依目前他的狀況離開是有些冒險,胸口的傷勢未複,倘若洩漏行蹤就糟了,還不如留下來等三弟的消息。 「天要大亮了。」聽見他的回答,上官頤滿意地綻出甜甜的笑窩,她呵口氣,搓搓凍僵的小手。 不走當然好,這樣她就能多看見他一陣子。 漂亮的鳳眸斜睇她取暖的模樣,他修長如玉的大手冷不防包住她的,一陣暖意立刻緊緊包圍住她的小手。 他、他在做什麼? 上官頤的身子倏然僵住,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美眸怔怔望住被他包覆住的小手,粉頰飛上兩抹紅雲。 雖然她是「女兒紅」的大當家,但除了招呼上門的客人入座外,她可是不讓客人碰一根寒毛的,而他突然就這麼握住她,恐怕不太好吧?被海叔瞧見會被罵的。 「冷公子——」檀口欲張,本來要向他說些什麼,但望入他清澈如水的眸子後,卻是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自己究竟是怎麼了呀?平常她不是這樣子的。 「上官姑娘很怕冷?」眸子裡一片坦蕩,仿佛這樣握住她是再自然不過的事,冷惑心低聲問。 「嗯,」聽見他低沉悅耳的嗓音,上官頤心怦怦一跳,一時間連呼吸都亂了。 「我本來是南方人,不習慣這種天氣。」 「哦~~」望她的眸光是如此清澈,一點都不覺得自己的行為唐突,冷惑心點點頭。「我們還是進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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