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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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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叫化子,上午才打過你們,現在又敢來,真的嫌命太長嗎?」忽地,客棧一樓傳出震耳怒駡聲,「看我不打死你們。」 「麻子臉,你以為我們愛來嗎?若易哥哥在樓上,我們是來找他的。」小孩的尖銳嗓音高聲回答。 「這裡沒你們說的若易哥哥,快給我滾!」 「我親眼看見若易哥哥被人帶上樓,我親眼看見的!」 聽見爭執聲,若易緊張地憑欄向外望。「大福?二福?你們來做什麼?」 「若易哥哥!」一見到若易,兩個小蘿蔔頭顧不得店小二拿著掃把追在後頭,咚咚咚就往二樓跑。「我剛剛看見你暈倒了,我還以為你……」 二福哽咽的說不完整,緊抓住若易的布腰帶。 他還以為若易哥哥會像娘一樣,一暈過去就不再醒來。 「死小乞丐,居然還敢上樓,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店小二氣喘吁吁地跟在後頭,用鼻孔看人的高傲模樣讓人討厭。 「他們是來找我的,你別欺負小孩子!」若易才剛從昏迷轉醒,大聲一點說話都覺得吃力,他像母雞般將兩個孩子護在身後。 店小二上上下下將他的粗衣打扮打量一回,眉頭深鎖。 想他們龍鳳客棧是多高級的地方,一頓餐飯下來常常是普通人家好幾個月的收入,豈是眼前一臉病容的瘦弱少年吃得起的? 「喂!你有沒有銀子啊?沒銀子的話一塊兒滾!」有銀子便是爺,店小二沒好氣地問。 「走就走。」腳仍有些虛,若易高傲的揚起下巴。 人窮沒關係,最重要的是骨氣! 「哇!沒銀子還一副了不得的模樣。」店小二嫌惡的嘀咕,不忘冷嘲熱諷。 「沒銀子,金子總可以吧?」冷冽如冰的語氣幽然響起,一道金光貼著店小二的頸旁倏然飛過,叮一聲硬生生嵌入樑柱中。 霎時眾人一片靜默,大夥兒瞪著那片大半沒入柱中的金葉子,冷汗悄悄滑過背脊。 有金子的確很了不起,但真正讓人目瞪口呆的是方才他掠過店小二的距離,只要再近一分,店小二豈不當場被劃破喉嚨?! 不愧是大內密探,殺人只在刹那間。 店小二臉色發白的捂住脖子,到現在仍覺得冷風颼颼。 「滾!」軒熲面無表情的下令,將最後一口茶水吞入腹中。 囉囉嗦嗦吵死人了,狗眼看人低的狗奴才。 回到空無一人的家中,若易點起油燈,摘下布帽,披泄一頭墨黑如緞的長髮,白日的瘦弱少年立刻搖身一變成為清麗柔弱的女子。 「爺爺,若易今天讓您丟臉了,您一代名偷的名聲被若易給砸了。」點起香,若易在爺爺的牌位前拜了又拜,語氣裡無奈多於慚愧。 如果爺爺知道她今天不但失風被逮,還很尷尬地暈在人家身上,他肯定會氣得從墳裡跳起來吧! 但是沒辦法,誰教她的身子不爭氣呢? 拿起廚櫃裡的藥包,她很認命的走到屋後煎藥,她的破身子啊!一日不吃藥便少一日可活,有時候她不禁會想,這世上就剩她孤伶伶一個人,她活得這麼辛苦做什麼?反正吃再多藥也好不了,只是一天拖過一天。 小泥爐傳出濃郁的藥味,若易百般無聊地望著星空,夜風拂過她的長髮,額心淚珠型的朱色胎記隱約可見。 「咦?月是紅色的?」倏然放下苦到讓人反胃的藥汁,若易發現今晚的月色和往常不同,呈現恐怖詭譎的腥紅色,讓人瞧見不自覺打從心底發毛。 月色晦暗,必有妖孽!這是爺爺在世時最常念在嘴邊的話。 咻一聲,有抹黑影從隔壁屋簷跳過,那種彎曲矮小的身型不像是人,嚇得若易立刻躲回房裡,又忍不住探出頭來。 聽說……聽隔壁的大娘說,最近城裡不太平靜,有好幾名少女無故暴斃,渾身血液都被吸乾了,宮府至今遲遲抓不到兇手,該不會—— 該不會就是她方才瞧見的東西吧?! 心念一轉,若易飛快地沖回房裡,俐落地將長髮全塞進布帽,追著黑影離開的方向來到大街。 夜已深,靜寂的街道飄著淡藍色的薄霧,若易放慢步伐警覺地左右張望。 對!她的確有些好管閒事,但如果能替宮府抓到兇手,豈不是好事一件?別看她身體病弱,不發病的時候也挺厲害的。 所以千萬別在這時候發病啊! 「……軒熲,你這樣苦苦追我到底是為什麼?就因為朝廷給你區區幾兩的銀子嗎?咯咯咯……」陰惻惻的笑聲忽遠忽近地響起,在深夜裡顯得更加駭人,「念在我們曾是同儕的份上,要不要也加入我的行列,保證你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你的臭錢我一點也不希罕,」軒熲冷冷答道,持劍的大手平穩。「夜魈,你為什麼要殺丞相大人?他有哪一點對不起你?」 「不為什麼,就是為了白花花的銀子,我們為他賣命又能得到什麼好處?還不如有一箱金銀財寶來得逍遙快活。」夜魈挑眉回答。 額角青筋暴跳,軒熲咬緊牙,怒火中燒,就為了錢財,他可以不顧道義的痛下殺手,丞相大人待他不薄啊! 他真的是他所認識的夜魈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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