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總裁下戰帖(10)_呢喃

十

　　強忍住立刻飛奔下樓一探究竟的衝動，夏曦咬牙回答。「不會！」

　　她絕對不要往他設下的圈套跳，絕、對、不、要！

　　笑得好開心，彷佛已經知道這一回交手又是他贏了，扳著指頭算算已經三戰三勝囉！

　　她等著投降吧！

　　最後，陸子燁丟下一句自負的話。「夏曦，我等你下班。」

　　鎖上辦公室的門，夏曦直覺看向腕表，時間已經將近晚上八點。說要等她下班的男人，不知道是否還在公司樓下等她？

　　希望他在、又希望他不在，連她都覺得自己的心情矛盾。

　　「……要不是知道你忙，我會以為生平第一次被放鴿子的經驗就要送給你了。」甫走出一樓大廳，笑得太過惑人的俊顏立刻映入她眼簾。「現在可以跟我走了嗎？大忙人。」

　　見到他的人，夏曦的胸口猛然一緊。

　　「你……還在？」不知道為什麼，夏曦忽地有種開心的感覺。

　　是因為他沒有離開嗎？曾幾何時她如此在意他了？

　　「我為什麼不在？」明明已經時間不早，也不知道他到底等了多久，陸子燁卻沒有任何不耐煩的神情，語氣倒是很輕鬆。「我說過要等你下班。」

　　這男人有種極為恐怖的耐心。

　　「言下之意是你說到做到？」

　　「若是你能從我嘴裡得到允諾，我絕不食言。」陸子燁挑眉，唇瓣的笑容懶洋洋的。

　　深深凝睇他，夏曦說不出心底是什麼感受，或許她真的對人太過防備，所以對愛情的感覺很陌生，雖然他霸道、蠻橫、又很花言巧語，不過她真的不討厭他。

　　真的不討厭。

　　「我的人已經在這裡，悉聽尊便。」她難得隨和的攤攤手，彷佛要把她帶去賣掉也無所謂。

　　她好累了，尤其是面對冥頑不靈的陳阿斗，最近無力的感受越來越強烈，有時候她也會想找個人好好休息一下，或許眼前的男人就是不錯的選擇。

　　不著痕跡地蹙眉，旋即舒展開來，陸子燁沒錯過她不對勁的神情，如此疲憊的表情不該出現在她絕美的臉龐。

　　「那我就不客氣了。」無視夏曦的驚愕，陸子燁大方地牽住她的手，寬厚的大掌緊緊包裹住她的，一時間，她竟覺得好安心。「請上車。」

　　「我還以為你會帶我去什麼地方，結果竟是這裡。」深深吸口屬於海水的氣味，夏曦閉上美眸傾聽海的聲音。

　　夜風拂來，吹散白日炙熱的暑氣，夜晚的大海很黑很深沉，有種說不出的魔力。

　　「不喜歡嗎？」陸子燁挑挑眉，薄唇揚起笑痕。「還是你想去高級餐廳用餐？我也能奉陪。」

　　「不，這裡就可以了，」夏曦搖搖頭，桌面上燭光搖曳，陸子燁的五官瞧上去顯得有些飄忽。她輕托著香腮，眸光落在漆黑的海上。「我很喜歡海的味道，我也已經好久沒有如此靠近海了。」

　　「因為你太熱中工作？」

　　深深睇他一眼，夏曦很難得說出心中真正的想法。「你錯了，其實我一點都不喜歡這份工作，但這是我唯一生活下去的方式。」

　　微微眯細黑眸，陸子燁聽出她語氣裡的嘲諷。

　　是了，她是眾所皆知的私生女，她在亞隆應該是旁人無法想像的尷尬處境。究竟是什麼樣的家庭會讓她不堪的身世赤裸裸的公諸於世，即使事隔多年仍不肯讓她成為陳家的一份子？！

　　因為需要她的才幹，所以亞隆不肯放手讓她走，但也不讓她得到一絲一毫的好處。

　　果真是筆好交易啊！只要接收不用付出。

　　「如果我的感覺沒錯，其實你刻意跟任何人都保持一段距離吧！」頓了下，陸子燁忽地開口。

　　「嗯？」夏曦微怔，不懂話題為何扯到這兒來。

　　「就拿我來說好了，你只知道我的名字，卻從來也不好奇我姓什麼，在你心裡，你根本拒絕知道我的事情，最好我最後像陌生人一樣徹底消失不見，對吧？」雖是面帶微笑，陸子燁的話卻句句敲在她的心版上。

　　「……」

　　「你是太過保護自己，還是太害怕受到傷害？」

　　夏曦臉色微變，但還是保持同樣平靜的語氣。「你真愛揭開我的傷疤呢！」

　　「我只是想認識你。」陸子燁不以為意的微笑。

　　「我是否知道你姓什麼，會很重要嗎？」夏曦反問。

　　「也不是挺重要，但代表你私心裡真的想和我保持一段距離。」

　　「我的父親……很風流，我只是他一時激情下的產物，」既然他想問，她就照實說吧！很多事積壓在心底總有想發洩的時候。「還記得那年的我還很小，媽媽將我托給父親撫養，我一直牢牢記住她在我耳邊叮嚀的話……」

　　「令堂說了什麼？」要眼前的女人露出脆弱的一面並不容易，他會是個好聽眾。

　　「她要我聽爸爸的話，做到爸爸所有的要求，這樣爸爸才會愛我，她才不會擔心……」眸神有些飄忽，夏曦的思緒彷佛回到從前。「你可知道為什麼我不姓陳？因為他們要我永遠記得自己卑微的出身，要不是他們的善心施捨，我不會有今天的地位。」

　　「……」

　　「多可笑，如今要不是還有我在這兒，他們真以為還是當年風光的陳家嗎？」夏曦的語氣很輕，似乎風一吹就散了。「我並不貪圖陳家什麼，我達到父親所有的要求，只希望他能認真的看我一眼，給我一個肯定……」因為他是她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啊！

　　「為什麼不離開？如果你真的不快樂？」

　　「離開這裡，我又能到哪兒去呢？如果到哪裡都是一個人，留下來跟離開又有什麼差別？」夏曦自嘲地一笑，黯然地教人心疼。

　　無意中接觸她到內心深處的角落，陸子燁赫然發現她並不是外人所看見的那般堅強，相反的，她非常害怕寂寞，害怕到不敢接近人群。

　　這個認知讓他的心有些揪，有種類似心疼的情緒在胸臆間翻攪。

　　「總會有個屬於你的地方，會有人等著你，給你依靠的。」陸子燁低沉地說。

　　「是嗎？我倒是很好奇那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又是什麼樣的人再等著我。」夏曦輕聲回答，語氣裡毫不掩飾不抱期待。

　　上帝是不公平的，她從很小的時候就深深體會，她早不奢望以後的自己會有多幸福。

　　如果能一帆風順她就該偷笑了。

　　「如果你不跨出第一步，又怎麼會知道是什麼樣的人在等著你？」陸子燁語帶暗示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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