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迷不悟(14)_呢喃

十四

　　「揚宇，」蹦蹦跳跳的腳步聲傳來，旋即一雙小手親熱地纏上他勁瘦的腰身，「你在幹嘛呀？」

　　「我在趕報告。」不用回頭，光聽這口氣也知道她是來亂的。

　　「很重要的報告嗎？」有些失望，允恬繼續問道。

　　「嗯。」報告還有分重要不重要嗎？還不是都要交。

　　真是……

　　「那我安靜地待著，不吵你。」

　　「嗯。」

　　「揚宇、揚宇。」三分鐘後，嬌軟的聲音又響起。

　　「嗯？」不是才說不吵他的嗎？果然是來亂的。

　　「你記不記得我們的第一次約會？就是你請我吃蜜豆冰那天。」

　　「記得。」毀了，剛剛寫到哪兒了？被她一亂完全忘記。

　　「其實我是故意去找你的。」

　　「為什麼？」

　　「因為我從第一眼見到你，就非常、非常喜歡你了喲～～」允恬用甜得可以滴出蜜來的嬌甜嗓音回答。

　　「我知道啊！我真的知道，」用脖子夾著電話，允恬轉頭看向窗外陰雨綿綿的天氣，「但我就是說不出口嘛！」

　　只差一點點，就差那麼一點點，她深藏多年的不坦率就要脫口而出了。

　　「為什麼說不出口，這不是你最想和他說的話嗎？」電話另一頭傳來培雅無奈的聲音。

　　「我、我不知道，一看見他的臉，我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允恬……」

　　「我們一見面總是在吵架，現在的情形和當時並沒有什麼分別。」允恬深深歎口氣，「其實我不想這樣的，我也想心平氣和地和他好好談一談。」

　　「允恬，不是我愛說你，你的個性實在太、不、坦、率、了，從前這樣，現在還是這樣，總有一天你會被你的倔性子給害死。」培雅忍不住說了重話。

　　「……」

　　「不就是句道歉，有何好說不出口？你幹嘛為了面子說些口是心非的話？」

　　「我也想啊！但是……」她就是控制不住啊！

　　「面子一斤值多少錢？有面子就能生活嗎？把你的心底話告訴他，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困難。」

　　「說了又怎樣？道了歉又怎樣？他現在身旁已經有了女友，再也回不去從前了。」允恬悶悶的說。

　　「允恬！允恬你……」培雅震驚地倒抽口氣，「你不會還想和他複合吧？你一直都是這樣想的嗎？」

　　她還以為齊揚宇在她心底只是個疙瘩，所以不說清楚不能向前走。

　　「……」允恬無言了。

　　「難道你想告訴他的不是單純的道歉而已？！」培雅嚷嚷著。「允恬，你太傻了，原來這些年你總是無法好好經營一段感情，都是因為你心底還住著齊揚宇？」

　　「事實不是這樣的，我只是……」允恬想要解釋，卻被打斷。

　　「允恬，你別和我說謊，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告訴我，你遲遲不接受霍力威的追求，是不是和齊揚宇有關？」培雅逼問著。

　　停了很久，允恬終於微弱的應聲。「嗯。」

　　「我的天啊！我真不知道該說你太笨還是太死心眼，既然如此，你還不留下齊揚宇的連絡方式，你好不容易才又見著他的啊！你在耍什麼帥啊？」培雅受不了的叫道。

　　「一切都來不及了，所以我……」

　　「哪裡來不及？」培雅的情緒比當事人還激動，「你以為一生中能有幾次巧合？遇到了就該把握，至少把心底的話告訴他，對自己也有個交代。」

　　「……」

　　「你愛他不是嗎？你後悔當年沒說出抱歉而分手，不要若干年後，你又後悔現在的倔強。」培雅苦勸著。虧允恬還鼓勵她勇敢去追求自己欣賞的男人，她自己卻是如此膽小懦弱。

　　「我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允恬說出自己的困擾。

　　「很簡單，就把你現在的心情告訴他，其他的別想太多，說不定齊揚宇心底也還是愛著你的。」

　　「……」

　　「坦率一點，你們好不容易又碰面，事隔六年耶！」

　　「我會試試的。」允恬歎氣。

　　她也很想啊！可是他們一見面就只會吵架，根本什麼正事也說不出口嘛！

　　「老闆，一份水餃、一碗酸辣湯。」小手交握在胸前取暖，呵出來的熱氣白濛濛的，允恬三步並作兩步地沖進小吃店的屋簷下。

　　「喲～～林小姐，好久沒看見你了，最近在忙些什麼？」老闆熱情的招呼。

　　「不忙、不忙，只是天氣太冷了，懶得出門而已。」允恬笑嘻嘻的，明眸眯成彎月。

　　「身體要顧喔！別三餐不定時耶！」

　　「我會的，您別擔心。」

　　「你要外帶還是在店裡吃？」老闆問。

　　「幫我打包帶走，謝謝。」

　　身後熱鬧的寒喧全聽進齊揚宇耳裡，他動作一頓，回頭。

　　「允恬？」他喚。

　　除了無巧不成書，一時間他也找不到其他更好的形容詞。

　　「咦？是你！」冷到鼻尖泛紅的小臉怔住，顯得非常驚訝。

　　天哪～～他們到底是住得有多近？連買晚餐都能遇見！

　　「坐下來一起吃吧！」他微笑，下巴努努對面的空位。

　　自然、放自然一點，總不能老是繼續彆扭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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