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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黑大哥應該知道,夜語壓根不在乎什麼身份地位問題。」她朝他伸出手,眼光帶著懇求。

  就算是施捨也好,她希望他仍像以前一樣待她。

  黑焰司仍然站在原地,目光清冷,眼中毫無溫度。

  「公主不在乎,屬下在乎。」他的臉上波紋不興,聲音聽起來平板而單調。

  他想握住她的小手,想擁她入懷,然而,這一切都是奢望,再也無法實現。他必須認清事實,不能容忍自己出現任何逾矩的舉動。

  見他神情凜冽,一點都不為所動,她的心瞬間涼了半截。

  是她堅持要認親,是她將他從自己的身邊推開,她怨不得別人,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她淡淡一笑,笑容卻比哭還要難看。

  「我明白了。」她不會再做出強人所難的事來。

  為了兩人好,他們必須劃清界限。

  一陣冷風吹來,她打了個冷顫,黑焰司出自本能的,想解下身上的黑色外袍,披到她的肩上。

  然而,他轉念一想,覺得這樣的舉止並不妥當。

  他不能再做出會讓人誤會的事情出來。

  他不能再對她表達關心,不能再觸碰她,不能再凝視著她,甚至連偷偷瞧她一眼都不行。

  她是公主,不是他能高攀的對象。

  他們再也無法回到從前了。

  席夜語深吸了幾口氣,雙手環住自己的臂膀,想藉此驅走周圍傳來的寒意。

  卻不知道,這股寒意,是從胸口竄出來的,不是夜風太涼,而是她的心已經冷了。

  「今晚的月亮好圓,好美。」她情不自禁地讚歎。

  心想,月圓人團圓,然而,她卻即將與他分離。

  此情此景,又讓她瞬間紅了眼眶,眼裡漫上一層淚霧。

  黑焰司無心賞月,只是貪看著她的容顏,想將她的面容牢牢地記在心底。

  他好恨這麼無能的自己。

  兩人很有默契地同時緘默著,珍惜彼此偷來的時間。

  「公主,您真的該休息了。」黑焰司啞著聲開口。

  再繼續與她相處下去,他強裝的冷漠與淡然真的會崩塌。

  席夜語深深地凝視了他一眼,便依依不捨地轉身離開。

  她強逼自己,不能再對他有任何的留戀,越捨不得他,心就越痛。

  她咬了咬牙,握緊小手,快步離開。

  大喜之日尚未到來,蠻王及諸多大臣、士兵們便夜夜笙歌,皆喝得酩酊大醉。

  黑焰司則坐在角落一角,獨自喝著悶酒。

  他豪飲的方式,讓白少懷忍不住見他借酒澆愁,那根本無濟於事。

  「賢弟,別再喝了,喝多了傷身。」雖然是老掉牙的詞,但他還是不得不說。

  「沒事,喝幾杯酒,醉不死人的。」他不以為意地擺擺手。

  「賢弟,為兄知道你心裡苦,可是,再過幾天便是公主的大喜之日,你要是傷了身,誰來保護公主的安全?」他苦口婆心地勸說。

  黑焰司嗤笑一聲。「公主即將成為一國之的後,哪裡還需要我這個貼身護衛?」他已經料想得到,當她與蠻王成親之後,蠻王大概會直接叫他滾回中原去吧!

  「賢弟,公主與蠻王尚未舉行婚禮,一切都還有變數。」他語帶保留。

  然而,黑焰司卻已經聽出他的言下之意。

  「白兄,有話不妨直說,保必拐彎抹角的?」他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他暗自感歎,自人白少懷當官以後,也染上了不少為官的惡飛。

  他日若回中原,他必定辭去捕頭之職,遠離官場,過著清靜閒適的生活。

  思及日後沒有席夜語相伴的日子,他的心裡更加苦悶了。

  「賢弟,為兄果然沒有看錯你,你的腦子是清明的。」他讚賞地點點頭。

  「皇上是不是交代你什麼事?」他的眼神充滿戒備。

  白少懷心知黑焰司一定察覺到了什麼,決定不再打啞謎。

  他從懷中掏出一塊閃亮耀眼的金牌虎符。「這是皇上私下交給為兄的虎符,握有這塊虎符,即是最高統帥。」

  「什麼意思?」黑焰司納悶地盯著金牌虎符。

  白少懷決定再講解得更清楚一點。「皇上指示,蠻夷邊境早就集結大批以行軍演練為名義的中原精銳部隊,只要你肯接下虎符,帶兵打仗,拿下蠻王,公主就能安然地回到中原了。」

  「什麼?皇上他……竟然來陰的!」黑焰司怒不可遏地拍桌。

  白少懷馬上警戒地環視周遭,確定沒人注意他們的談話後,才又繼續道:「賢弟,這是千載難逢的良機,既能保全公主,又能立功,你就接下虎符吧!」

  「白兄,你說得倒輕鬆,如果小弟接下虎符,就表示,將來必須替皇上賣命,這種差事我不幹!」他可不屑替那個奸詐狡猾的皇帝捍衛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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