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寧馨 > 閨秀愛財有道 | 上頁 下頁 |
| 四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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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婆越聽臉色越白,最後還是不願相信,抓了小媳婦兒的手一迭聲問著,「他沒說他有什麼事,去了哪裡嗎?」 小媳婦兒苦著臉搖頭,尷尬道:「胡婆,團團他爹跟平時一點都不一樣,臉黑著呢,我當時有點害怕,也沒敢多問啊,早知道……這樣,我拚著被他打也得多問問。」 「不怪你,都是……」胡婆嘴巴張了半晌也說不出到底該怪誰,最後無力的揮揮手。 葉蘭睡了一覺,醒來聽得堂屋好似有人說話,再看外面天色徹底黑了,於是略略高聲叫道:「姑母,是勇哥回來了嗎?」 堂屋裡三人聞聲互相對視一眼,都是為難至極。小媳婦兒慌忙告辭,飛跑躲回了自家,老倆口無奈,想破頭也沒什麼好辦法把事情瞞下來,胡婆只得硬著頭皮進了裡屋。 兩個孩子睡得小臉紅撲撲,葉蘭正笑眯眯看著他們,扭頭見到老太太進屋,獻寶一樣地顯擺道:「姑母,這兩個小傢伙都會睜眼睛了呢。」 胡婆一想起孩子還嗷嗷待哺就被親爹拋下了,再也忍不住,眼淚淅瀝嘩啦就掉了下來。 「姑母,你怎麼了?可是家裡出了什麼事?」葉蘭慌了手腳,趕緊扯了老太太坐在炕沿上。 不想胡婆卻是抱著她哭得更凶了,「大小姐啊,你這個命苦的,這可如何是好啊?那個殺千刀的王爺走了,連孩子洗三禮都沒過就走了!」 「走了?」葉蘭沒聽明白,一邊安撫她一邊問道:「姑母是說勇哥?他走去哪裡了?」 「我可憐的大小姐啊,他抓魚回來後根本沒進院子,同大河媳婦兒說他有事走了,然後就再也沒回來,他……他是拋下你們母子三個走了。」胡婆哭得傷心至極,若說先前葉蘭受那些苦楚,她聽說之後也心疼,但畢竟沒有親眼見到,如今,葉蘭剛生完孩子,就生生被孩子爹拋下,這讓她如何不痛斷肝腸? 葉蘭身子一點點變得僵硬,她想安慰老太太幾句,但無奈家裡窗子好似封得不嚴實,今冬又格外的寒冷,冷得她心裡都跟著哆嗦,想要開口,嘴唇卻被凍在了一起。 良久,她才拚盡全身力氣地扯動了嘴角,「姑母,他……恐怕想起前事了。」 「什麼?」胡婆驚了,抹了一把淚珠子問道:「你是說他想起自己是王爺了?」 葉蘭慢慢點頭,「若是他沒有想起前事,不會這麼突然走掉。告訴姑父,不必找他了,咱們照舊過日子吧。」 「就算他想起來了,也要交代幾句啊,你就算有天大的錯,總為了他生了兩個孩子,孩子沒錯啊。」胡婆氣得咬牙切齒,還要再說什麼卻終於後知後覺地閉了嘴。「罷了,有他沒他咱們都照樣開門做生意,你別擔心,有姑母在一日,就餓不到你們娘仨!」 「好啊,以後我們娘仨就依靠姑母了,等團團圓圓長大了,讓他們孝順姑母。」 胡婆扶了葉蘭躺下,替她掖掖被角,見她閉了眼睛這才轉身出去。 屋子角落桌子上點了一根蠟燭,燭光昏黃,往日裡看著倍覺溫暖,今日卻滿滿都是寂寥。 葉蘭慢慢起身下地,吹熄了蠟燭,黑暗立刻就佔據了整個世界,北風偷偷跑到窗外偷聽,細細碎碎的哽咽惹得它心酸,無聲歎息著離開了…… 若是沒有團聚過,那麼分離就不會過於悲傷。 如果沒有愛過,那麼孤單也就不會這麼難以忍耐…… 小城裡本就沒有什麼秘密,更何況先前那千里追妻的愛情故事那麼盛傳一時,所以,第二日一早,冷面公子拋妻棄兒的消息就人人皆知了。 都說愛有多厚,恨就會有多深,先前那些心底深埋了愛慕的小媳婦兒大閨女們,聽到這個消息根本就不相信,多少人拚著被家裡父母責駡,偷偷跑去胡婆餅鋪外邊張望,可惜往日大開的門戶,今日卻是閉得嚴嚴實實。 不必說,胡家定然是出事了,那個像戲文裡唱的一般長情又絕美的男子,還是在寒冬裡暴露了本來面目,絕情又冷酷,扔下剛生完兒女的妻子走了。 於是,自覺心底美好被打碎的女子們暴怒了,大家閨秀摔了杯子,小家碧玉破口大駡,眾人一有空閒便在城內城外找尋,一定要揪出這個負心漢,至於揪出他是唾他一臉口水,還是打他一頓給胡家出氣,那就再說了。 可惜,無數人搜尋,結果卻是一無所獲,有人說左元昊被一輛大馬車接走了,有人說左元昊進了縣衙,有人說左元昊飛出了城門……總之,什麼五花八門的消息都有,就是沒人知道他的下落。 如此折騰了幾日,城裡漸漸也安靜下來,人人除了茶餘飯後歎息幾聲,暗暗猜測胡家該是如何愁雲慘淡,但所有人都沒想到,這世上不是所有的花朵皆是遇寒而亡,還有一種花不但不怕,還會傲雪綻放,葉蘭以高潔的蘭花取名,實際性情卻同梅花一般堅強。 胡家兩老和左右親近之人原本也擔心葉蘭尋死覓活,但除了那一晚的啜泣之聲,她的臉上沒再出現眼淚的痕跡。 不但如此,她更是多吃多睡,奶水越來越多,喂得兩個孩子白胖又可愛,直讓胡伯費盡力氣在城外尋回的兩隻奶羊沒了用武之地。 平日裡躺得膩煩了,她就做針線,給孩子們裁剪式樣漂亮的衣衫,預備著滿月時穿。 胡婆本來就是剛強的性子,見葉蘭這般,心底越發疼愛不說,又順了她的性子,採買一應酒肉菜蔬,預備大辦滿月宴。 左鄰右舍聞訊,有歎氣的,有鼓掌叫好的,也有說風涼話的,但滿月宴這日胡家院子裡還是濟滿了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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