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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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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牟家二奶奶要在牟家的醫館回春堂坐鎮的消息就傳了出去,各家夫人無不眼睛放光,暗暗猜度著多少銀錢才能換回一張生子秘方。 可惜,很快回春堂外就有告示貼出來,牟二奶奶懷孕不能勞累,每隔一日坐館看診半日,另外每月逢一逢五,回春堂免診金給百姓看診,特別是孩童,藥費減半。 這下子城裡的富貴人家就有些不喜了,各個自恃身分金貴,怎能同一群泥腿子擠在一處看診? 有人又來牟家同牟老夫人抱怨,偏偏牟老夫人如今把兒媳和肚裡的金孫看得比天還大,給富貴人家看診無非是多得一些診金,但牟家世代富貴,不缺那幾兩銀子,倒是兒媳說得有道理,多給窮苦人家孩童看診、多積福德,未出世的兒孫和整個牟家都必定會得上天的福報。 於是,上門之人抬頭挺胸進門,走時都是灰頭土臉,倒是漸漸傳出牟家老夫人被兒媳灌了迷魂湯,不明事理的說法。 牟老夫人聽聞之後嗤之以鼻,倒也不放心上,整日除了照料孫兒,盯著兒媳不能太累,其餘就是盼著出門的兒子早日歸來了。 牟奕帶著侍衛和馬車一路風塵僕僕進了京都,先是回伯爵府住了一晚,第二日就去了城外的寶華寺齋戒三日誦經還願,做得有模有樣。 待出了寺廟才給皇帝上摺子,求見病重的大皇子。 皇帝不過四十歲年紀,但多年酒色早就掏空了他的精氣神,蒼老得如同六十老朽。接到摺子的時候,他正歪倒在軟榻上服丹,短暫的亢奮支撐著他看過摺子就在末尾勾了一個字,准! 旁邊一個貼身伺候的老太監,眼神晦黯,上前添茶時好似隨口一般說道:「聖上,老奴聽說牟統領進京就去了寶華寺,出了寺廟又上摺子要見大皇子,難道他得了什麼神佛預示不成,要不要老奴安排人手去探探?」 他這話可是有些惡毒,皇帝如今龍體欠安,各方勢力都是虎視眈眈,等著在即將到來的勢力角逐中搶下最大一塊餅。即便大皇子自小體弱多病,憨傻愚笨,母親又是個小小宮女,但依舊是皇家唯一血脈,牟家同大皇子這時候接觸,怎麼可能沒有什麼心思? 但偏偏往日一向耳根子軟的皇帝,今日卻是極篤定的搖頭,「不必,朕早得了消息,牟家子嗣單薄,這次牟統領有後,回京是為老母還願。至於大皇子那裡,他自有緣由。」 老太監還想再說什麼,但見皇帝閉目養神也就聰明的閉了嘴。他卻不知,當年大皇子六、七歲時差點溺斃在御花園的藍玉湖裡,是牟奕不顧危險救他上岸來,後來即便大皇子因為驚嚇變得癡傻,宮女太監多有怠慢,只有牟奕依舊恭敬有禮,護衛有加。 皇帝看在眼裡,私下給了一道口諭要牟奕對這個兒子多加看護,即便皇帝不喜這個兒子,即便他的母親只是宮女出身,但依舊是皇家的血脈,不容許別人再欺辱。 如今牟奕返京還願,依舊記得探望生病的皇子,顯見從不曾忘記皇帝的旨意,皇帝又怎麼會懷疑這般忠心的臣子? 牟奕得了准許,選了一個天氣晴好的日子進了宮。他丁憂不過大半年,當日又是統領一眾護衛,如今舊地重遊自然是一路暢通,就是隨身帶著的大包裹也只是被打開掃了一眼就重新裝好了,完全不擔心他藏了武器驚王刺駕。 牟奕同幾個交好的同仁簡單說了幾句,約了午後輪休時喝酒歡聚,末了才順著甬路繞過一座座恢弘大氣的宮殿,到了皇宮群落最偏遠的一座破舊宮殿。 兩個小太監原本守在門前閒話曬太陽,突然見得牟奕走來,還有些不能置信,揉了半晌眼睛,待確定之後一個飛奔回去報信,一個則趕緊迎上前磕頭。 牟奕抬抬手,見得左右無人就逕自進了正殿。 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正極力掙扎著想要下床來,無奈瘦弱的身形根本支撐不了他這般動作,於是焦急的蒼白的臉色上又蒙了一層汗。 小太監在一旁極力想要幫扶,卻不小心被主子帶得一同倒向床下。 眼見就要摔倒,一隻大手卻穩穩托了兩人放到床榻上。 少年猛然抬頭,驚喜的哽咽難言,「先生……」 牟奕心下歎氣,神色卻是益發溫和,行禮之後問道:「殿下,這些時日可好?」 大皇子哽咽得益發厲害,伸手握了牟賣的衣袖,低聲道:「先生回來真是太好了,先生,學生怕是……」 牟奕扭頭示意兩個小太監去殿外守著,這才抬手拍了拍大皇子的肩膀,勸慰道:「殿下可是忘了那句話,「行至水窮處,坐看雲起時」?」 「先生,學生不敢忘記,但如今那兩方在旁支裡尋找孩童過繼,學生已是棄子,哪怕想要反抗,終究是螳臂擋車……」 「殿下不可妄自菲薄,往往事情看上去已是到了絕境,但轉機也就藏在其中。」 「先生,真有轉機嗎,為何學生看不到?」 「當然,還需要一縷風吹去蒙眼的塵土。」 大皇子聽得一臉疑惑,但自小同先生學文習武,讓他對牟奕有種盲目的信任,臉色倒是比先前好了許多,眼裡也多了一絲神采。 「還請先生明言。」 牟奕想起先前同葉先生那番對話,自己也是這般疑惑,後來母親說起對嬌妻的驚人發現,他才突然驚覺原來轉機真的就在身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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