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寧馨 > 添財農家女 | 上頁 下頁
二十四


  劉三娘一個勁的點頭,笑道:「你放心,這事我曉得。老話說,有錢沒錢,娶個媳婦回家好過年,誰不盼著家裡早些有個婆娘做頓飯菜呢,你就安心替嬌娘準備嫁妝吧!」

  聽她這麼一說,何氏總算放心了些,待得送走劉三娘,她將三個女兒都喊到跟前,可沒等著說話,她的眼淚便像雨點般落下。

  謝嬌娘見娘親雙手都在哆嗦,想起自己先前也是夜不能寐,作為母親,怕是壓力更大,不禁心頭泛酸,趕緊抱住娘親,安慰道:「娘,你別哭,都好了,一切都好了。」

  「是啊是啊,娘這是歡喜的,你終於有個好歸宿了,不用嫁給光棍了。」何氏抹了眼淚,回身把櫃子裡的存銀都拿了出來,「咱們快想想要預備什麼嫁妝,雖然趙家沒有高堂,但村裡人也都看著呢,不能讓人家背後笑話。」

  謝嬌娘唯一擔心的就是自己嫁給一個陌生人,或是吃喝嫖賭的無賴,如今確定未來的夫君是趙建碩,她便不再擔心了,對於嫁妝更是沒有半點要求,何況以家裡的條件,怎麼也不能為了臉面,把家裡好不容易存下的底子掏空。

  她是出嫁了,難道要讓娘親和兩個妹妹喝西北風嗎?

  「娘,你把銀子收起來,這些銀子是留給家裡的,我只要兩套新被褥跟兩套新衣裳就好。」

  「那怎麼成,你……」

  何氏自然是反對,但謝嬌娘直接把裝著銀子的荷包扔回了箱子,重新鎖好。

  「娘,我不會因為岀嫁就忘了繡圖怎麼畫啊,趙家娶了我就是娶了個聚寶盆,說起來還是他家佔便宜了呢。」她笑道。

  「這孩子……」何氏忍不住笑了起來,末了,覺得女兒這話有道理,轉而盤算著該買什麼花色的布料、什麼圖樣的被褥,又想著到時招待村人也得擺兩桌酒席,酒菜點心外加打點的零碎銅錢,加一加也是筆不小的開銷。

  倒是謝蕙娘和謝麗娘先前盼著大姊找個好人家,如今婚事定下來,她們又覺得百般不舍,這一日,幾乎是謝嬌娘走到哪兒,她們就跟到哪兒,甚至連晚上也抱了枕頭跟著,打算膩著大姊一起睡。

  謝嬌娘何嘗捨得她們,這一晚,她攬著兩個妹妹,絮絮叨叨說了很多。

  好在她沒嫁遠,回來一趟不過是眨眼的功夫。

  在謝嬌娘打算趁岀嫁前多畫點繡圖,好替家裡多留些錢做底子的這段時日,趙建碩思索著聘禮的準備,直接給了劉三娘兩百兩銀子的銀票。

  「我家裡沒有高堂,不清楚聘禮該怎麼置辦,這兩百兩你拿去,其中二十兩是托你辦事的辛苦錢,剩下的銀兩就麻煩你替我辦副體面的聘禮。」

  兩張銀票輕如鵝毛,握在手裡卻讓劉三娘連手指都在哆嗦。這可是兩百兩啊,足以買二十畝好田或者城裡的一座小院……

  任憑劉三娘有著多年的好名聲,這一刻在銀兩面前也有些動搖了。

  「哼!」趙建碩冷哼一聲,手裡的杯盞不輕不重地放回桌上。

  如三娘驚得回了神,有些尷尬的抬起頭,道:「六爺放心,老婆子一定……」

  趙建碩沒聽她多說,只抬手指了屋子角落那塊遮擋得並不嚴實的油紙。

  劉三娘疑惑地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過去,卻被驚得差點跳起來。她的眼力極好,絕對沒有看錯,那塊金黃色的毛皮絕對是虎皮。

  「這可是……穿天峰的那只虎王?六爺,您把虎王除了?這可了不得!」她激動的別說手裡的銀票了,就連三魂七魄都要跑了。

  穿天峰是慶安城以南那連綿山脈裡最高的一座,那座山裡住了只老虎,每年都會下山攔路傷人,不知多少客商死在它的爪上。

  沒想到那令人國之喪膽的虎王居然命喪趙建碩之手,這若是傳揚出去,不知道要驚了多少人呢!

  趙建碩無心多說,只道:「此處沒有河澤,活雁難尋,下聘之日,你替我送上兩隻木雕雁,這老虎就當彌補之禮。」

  劉三娘咧了咧嘴,這老虎就抵得過所有的聘禮了,哪是兩隻活雁能比擬的……不討這話她可不敢說出口,想起自己方才還動了歹念,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六爺這般安排是最好不過了,老婆子明日一早就去置辦聘禮,一定替謝家大姑娘置辦一份最體面的聘禮,請六爺放心。」

  趙建碩這才松了眉頭,微微點頭,「若銀兩不夠,只管再來拿。」

  聽出這話是送客的意思,劉三娘趕緊行禮走人,一路上,她都在琢磨該送什麼聘禮給謝家。

  第二日,天色剛亮,劉三娘便帶著兒媳婦和兒子在慶安城各處的鋪子忙碌。

  於是趙、謝兩家背著旁人,都暗暗張羅了起來。

  這一天,謝嬌娘進了一趟慶安城,把繡圖給了佟娘子,得了二十多兩銀子。

  饒是佟娘子的錦繡莊日進鬥金,也忍不住肉疼。然而儘管她曾私下找人仿照著繡圖作畫,可謝嬌娘的畫法太新奇,尤其明暗處理極岀色,一般的畫師根本就模仿不了。

  於是她忍不住探問道:「嬌娘妹子,你這繡圖畫法是同誰學的?當真奇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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