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歐倩兮 > 非常絕配 > |
| 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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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棄覷她一眼,咕噥道:「看得出來你不是在開玩笑。」他繼續開車,完全沒有料到宛若會猛然橫出一隻手,箝住他的手腕,那麼甜白撩人的玉手,箝起人來這樣痛!他好不容易才讓打滑的車子穩住,宛若不管,一味灼灼盯住他看。 「我要聽你發誓。」她的聲音咬人似的。 「這到底——」 「發誓!」 他根本不知道她要他說什麼,他用猜的,結果猜對。「我發誓——我不會把我們昨天晚上的……私事說出去。」 那把箝子鬆開了,恢復成女人的手,收了回去。 白色的醫院建築,有著特意強調出來的光輝煥然,卻無法讓人感到快樂。越接近這團沉甸甸的白色龐然大物,李東越覺得躊躇——把宛若送回這個地方,他懷疑自己有沒有搞錯?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把她綁走,帶她到天涯海角,她已經是他的女人…… 宛若或是感受到了李棄的強盜心思,或是不耐煩車子在醫院大門的車道上三心二意,躑躅不前,忽然就拉開車門,跳了下來。 她沒來得及跑進大廳,就在門口給李棄拿住,他抓著她兩臂,低頭看她。宛若鳥黑的一雙眼珠充滿驚惶,像被捕獲的魚苗在網子裡竄跳。李棄霎時完全瞭解——她曉得他的心思,也知道他會把她留住,她不敢冒這種險,只怕會面臨猙紮,然後看出自己的脆弱。 李棄卻沒有決斷的困難,勢要截下宛若。他哪裡不知道宛若優柔寡斷?這一進醫院,毫無防備,看到立凡昏迷病榻,苗家一家子喪氣的喪氣、啼哭的啼哭,一夥人悲從中來,牽連拖累,徒讓一個原就拿不定主意、摸不著方向的宛若陷得更深。 他不理會醫院大門口人來人往,只管抓緊她的胳膀,低聲命令,「不要進去。」 宛若輕輕跺了一腳,悽愴而著急,也是低著聲說:「你別為難我了,立凡躺在醫院——他需要我。」 「你之於他無用,他之於你無用——你又何必趟一渾水?」 「怎能這麼說?我們是夫妻,本來就——」 「你根本沒有嫁給他。」 她又跺了一腳,嗓子裡帶上了淚意。「如果不是昨天出了意外,我現在已經是他的妻子了。」 他目光凜凜看著她。「但是昨天出了意外,現在你跟他已經沒有關係了——你是我的人,你屬於我。」 門警在車道那一頭吹起哨子,過往行人側眼瞄他們,宛若開始掙扎,突然間恨起李棄來了,覺得他才是她最大的牽絆,最大的痛苦。 「我不屬於你,我不是你的人,從頭到尾就都是——」宛若的口齒顛躓了一下。「你自己在一廂情願!」 李棄猛地把她拉到胸前,鼻失幾乎要戳到她臉上來。「別讓我知道你沒有把昨晚當一回事。」 宛若沒想到撒謊也要費這麼大的力氣,她艱難地說:「那不過是一場陰錯陽差,我才不把它當一回事!」 說完,她推開李棄便跑,才跑了兩步卻又打住,回過頭來,人站在幽深的醫院大廳,臉像一張白紙,薄涼發顫。她對他說: 「不要再來找我——我不想再見到你,和你有任何瓜葛!」 這一次,她頭也不回地跑走了。 她先跑到護理站,問明立凡仍在原來的病房,道了謝要走,卻聽見護士小姐冒了句話出來: 「你昨天那套新娘禮服真漂亮。」 宛若望著她。 櫃檯一側,另有一名護士正在整理藥瓶,也搭腔道:「那男人抱你走的時候,真是糟蹋了那禮服——那麼漂亮的裙擺整個拖在地上走!」 她們全認得她! 「工友還開玩笑,說你們幫了他的忙,他可以不用拖地了。」說這話的則不知是誰。 宛若羞得無處可躲,早走得不見影子。 她一頭奔到立凡房間,手扶著門框喘氣。躺在病床上的不是立凡,卻是苗太太,豐胖的眉心攢成一團,側臥在那兒,顯得極不安穩。 「麗姨,你怎麼了?你病倒了?」她趕過去,握住她的手急問。 「宛若!」她睜眼見是宛若,立刻灑起淚來。「你要把我和你文遠伯伯給急死了!你讓那個什麼棄的人給帶走,沒有回家,也不知下落,我和你文遠伯伯又是擔心立凡,又是擔心你,一夜沒法子合眼,我們正打算再沒你的消息,就要報警了——你到底上哪兒去了?」她這一哭訴,萎靡的神色不見了,反倒顯得精神百倍。 宛若咽了咽,搪塞道:「我沒事,我回來了——立凡呢?他醒了嗎?他情形怎麼樣?」 問到立凡,苗太太更是悲從中來。「人還是昏迷不醒,醫師說沒有變壞,可也沒有好轉呀。一早,又來把他推去,說要做電腦斷層——」 「我去看看。」宛若移身想走,一來實在憂慮立凡,二來也真怕麗姨追問她昨夜的行綜。 苗太太卻一把揪住宛若的手腕,好像怕她會像只小鳥飛走似的。「不必了,剛剛立芝回來過,說他們馬上回來,你留在這兒陪我。」 宛若想走走不了,挨在床邊兒,苗太太卻又語帶哽喳道:「宛若呀,你在咱們家這些年,我和你文遠伯伯一直把你當成自家孩子,對你,只怕比對自己的女兒還要心疼,我曾經向你文遠伯伯說過 這女孩又懂事又貼心,改天出嫁了,我還真是捨不得!你和立凡決定婚事的時候,我可是滿心歡喜,能把你留在身邊,天天看著,天天關照,有什麼比這更讓我高興、更讓我安心的?對你父母,我也算是交代得過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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