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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心淨雙眉一揚,「無爭山莊定要管這檔事嗎?」

  「在下也想善了,不過,看此情形,並無善了的可能。」楚禦庭臉色凝重而深沉,但仍兀自輕笑道:「少林寺若要留人,就得有將我兩人全留下的打算,如果不然,就必須面對無爭山莊的反撲。」

  沒錯,他動用上無爭山莊的力量,就是希望能讓這些少林禿驢有些顧忌,雖然是威脅,手段不甚光明,不過他顧不了了,絕兒此刻在他懷中,已漸體力不支,氣息紊亂的直喘氣,此刻,他實在沒有把握能安然的突出重圍,真的令他煩惱啊!

  心淨沉吟了半晌,驀地揚手,讓眾僧讓開一條路,「施主一意孤行,老衲只好成全,不過,施主必須為此事付出所有代價。」

  也就是說,少林寺和無爭山莊的梁子是結下了。

  楚禦庭輕籲一口氣,如釋重負的笑道:「好說,是非善惡本就難辨,在下只求無愧於心。」

  他抱起無力站著,只能依靠著他的絕兒,快步邁向殿外。一出少林寺,他只覺如死裡逃生般,辨明下山的路,便飛快奔去。

  心淨和眾僧在殿中相對無語。

  驀地,有人忍不住開口問:「師父,為什麼放走他們?」以剛才的情勢,留下兩人絕無問題。

  「無爭山莊是江湖上地位最超然也最公正的地方,老衲倒要瞧瞧武林如何公斷此事。」心淨含眉斂目,明知這事非同小可,但楚禦庭的話倒也中肯,師弟心塵的武功不弱,怎會教那臉色蒼白的小子殺害?他不解的搖著頭。

  「大師伯,難道我師父的仇就此不報了嗎?」

  「修緣,你先稍安勿躁,師弟最後的遺言也交代過不許為難他,仿佛他們之間另有恩怨,如果獨孤絕始終不說,怕是就此成了懸案。」心淨雙手合十,長歎了一聲,「準備法事吧!」

  突然,門外知客僧求見,「報告掌門,寺外有兩位姑娘求見,說是為十五年前淩家的滅門血案而來。」

  修緣這才恍然,「大師伯,我知道獨孤絕為什麼下手殺害我師父了,就為了當年五絕門被毀之事。他們和門外的淩門唯一遺孤淩海心,一同上門求見我師父,因為師父當時正在閉關,所以讓她們等了兩天,沒想到……」突然,修緣哇哇大哭起來。

  「修緣,出家人所求何事?不過是能舍就舍,只不過是一副臭皮囊,你十幾年的修為全毀於一旦了嗎?」心淨斥道,隨即轉向知客僧,「請她們進來。」

  下意識的,心淨並不認為事情如此簡單,如果只是為十五年前的事,為何與淩家無關的獨孤絕會如此激動呢?凝神間,淩海心與甯兒已翩翩來到。

  當年,師弟一肩承擔五絕門的慘案後果,其間到底有什麼隱情呢?這位淩海心又為何而來?

  看來少林的浩劫正要開始,師弟的突然去世倒正是時候啊!

  阿彌陀佛。

  楚禦庭直闖山下,不到半刻的時間就來到寺外小鎮。他蹙眉沉吟,這裡也不安全,要是鎮上的人知道少林寺方丈已經圓寂,而絕兒又脫不了殺人兇手的罪名,怕會引起群情激憤。

  沒再多想,他抱著獨孤絕便往偏僻的路上走。天色近午,越近樹林深處越是陰寒,楚禦庭心中實在著急,絕兒已呈現昏迷狀態,怕敵不住外在的氣溫,這樣對他的傷勢只會更加不利。

  百般無奈,楚禦庭只好借住山間獵戶上山打獵時休息的小木屋。此刻嚴寒,屋裡沒人,一些日常用具也已荒廢太久,完全不能用了。

  找來一些乾淨的稻草,這才發現衣物刀劍全留在少林寺的客房中,除了身上這套衣服和些許瑣碎銀子外,他真的是身無長物了。

  他把獨孤絕放在地上,在不遠處燒起一堆溫暖的火堆。他該松一口氣的,但觸及到那張蒼白的臉蛋時,雙腿卻是沉重得移不動。

  「絕兒。」他輕喚道,但昏迷的人兒沒有動靜,他不是大夫,難以用肉眼或是把脈就能知道病人的狀況,所以他採取最直接的方式。

  他解開獨孤絕的衣襟,脫去外衣後,隨手將中衣也解開了,但……楚禦庭驀地瞪大了雙眼,瞧著面前那膚若凝脂、雪白如玉峰,小巧卻完美的弧形曲線。

  這……究竟是夢非夢?

  他的絕兒竟是個不折不扣的女人!

  處於極度震驚之下,楚禦庭連動都不敢動,那位和他同床共枕,常常摟抱在一起的孩子,竟是個女人?

  哈……哈哈……虧他還一直以絕兒幸好不是女子而慶倖,慶倖自己沒有被世俗的愛欲所惑。

  難以克制內心與肉體的一陣蚤動,他解開絕兒的頭髮,讓瀑布般的黑髮直披腦後,這樣,就和他理想中的女子形象完全重疊了。

  絕美熟悉的相貌,蒼白得不見一絲血色的肌膚,清純秀麗的五官被柔細的長髮襯托著,該死!她哪裡像男人了!本來就覺得她的雙唇挺誘人的,此刻,他忍不往俯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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