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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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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刻意看了真中陽平一眼,接著又道:「這個向靚瑤的家庭背景很複雜,她的母親是個瘋子,父親兩年前被控重傷害罪,在等候判決的前一天服毒自殺,而向靚瑤本人也因為被捲入一項強暴未遂的案件,一個人避居在海邊。」 高澤弘宗拿起照片,看見裡頭的高澤忍的神情相當愉悅而滿足,很明顯的是陷在戀愛中的幸福模樣。高澤弘宗暗忖,難道他不知道他懷中的女子的來歷並不單純嗎? 「好複雜,不過,人看起來倒是很美。」高澤輅摸著下巴,一臉可惜的說。 「也許忍不知道她是這樣的人,一定是這個女人纏著忍的。」舞子對丹城寺馨說:「馨,忍這回真的是對不起你,我也不好意思再替他說些什麼,等他回來,我一定要他跟這個女人斷乾淨,馬上娶你回家。」 「不,我已經不希罕婚約了,我要到臺灣找他,並且看清楚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麼本事能讓忍連我都不要了。」 丹城寺馨的強勢作風令在場的其他兩個年輕男人皺眉。真中陽平摸著鼻子,暗自慶倖,幸好不是他惹到她。 「我們也去,忍的確是在外頭待太久了。」高澤弘宗做出決定,他轉向真中陽平說:「陽平,你也一起去。」 「我?」 「這次可不許你再向他通風報信,陽平,我一直很相信你,你是個懂得分寸的人,千萬不要再讓我對你失望了。」高澤弘宗別有含義的道。 「是。」他還能說不嗎! 「找到他們之後呢?」丹城寺馨終於得到了她想要的結果,但這還不夠。 「我會要他們分手。」舞子急著保證。「那種女人不配進高澤家。」 靠近野柳海邊的一處靈骨塔旁,正在進行莊嚴的法事,一身黑衣的向靚瑤捧著母親的骨灰壇,陪她走完人生的最後一程。 高澤忍依然默默地跟在向靚瑤身後,無言地傳遞他的關懷。看著她本來就已經夠纖細的身材,經過這幾天的折磨,變得更瘦了,他不禁在心底發誓,他絕不會再讓她孤零零的一個人生活。 儀式終於結束,本就寥寥無幾的親友們也逐漸散去。 海風吹來,拂起向靚瑤的披肩長髮,高澤忍沉默地移動位置,體貼的替她擋去刺骨寒風。 邱可瑜走上前來。「小瑤,你媽已經喪失神志很久了,她最後對你說的那些話沒有意義,你就忘了吧!」 「我知道。」向靚瑤垂下頭。 邱可瑜一直以為,那天邱可人在彌留之際所說的那一番話是在無意識中脫口而出的,其實,她錯了。 早在兩年前,向述堯自殺的那一晚,邱可人就已經殘忍的對著向靚瑤喊出同樣的話了。在她的心裡,一直認為向靚瑤是害死向述堯的兇手,因此,她寧可認為死的人是向靚瑤! 其實,向靚瑤的心裡又何嘗不是這麼想?她也寧可死的人是她啊! 「不要想太多,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邱可瑜又說。 「嗯!」 邱可瑜離去後,整個靈骨塔顯得有些空寂,海風卷起了絲絲涼意,香案上的燭火忽明忽暗的閃著。 「陪我去海邊走走,好嗎?」向靚瑤低聲地問著站在她身後的高澤忍。 這是他們第二次來到這裡的海邊,高澤忍眯起雙眼,心疼的瞧著她失神落魄的小臉。 向靚瑤凝視著波濤洶湧的海面,惆悵的神情讓她美麗的側臉顯得更為蒼白憔悴,仿佛是一個純淨無瑕的天使,正在苦惱她的失足陷落。 他開始害怕了,她仿佛又回到他們初見面時的那個美麗卻無神的向靚瑤。 「靚瑤?」他幾乎想伸手擁她入懷,讓她再也不要去想過去的事了。 她淡淡的笑著,「這片海岸是我父親最喜歡的地方,小時候,他常常帶著我們一家三口到這裡來,直到……」 她搖搖頭。「我父親是個溫文儒雅的讀書人,在談定和我母親的婚事後,他才發現她有時會陷入半瘋狂的狀態。」她的思緒飄得好遠好遠,目光停留在天邊的某一處,心思也跟著回到從前。 「但他還是不顧眾人的反對娶了她,然而我母親的病卻一天比一天嚴重。」她無神的發著愣,好一會兒才又繼續道:「原本,大家都不贊成我母親生下我,因為當她懷孕的時候,她已經發病了,但父親卻堅持要生下我。他後來告訴我,無論如何,他都不願扼殺自己的孩子。」 「你父親很愛你母親。」高澤忍點燃一根煙,靜靜的聽著。 「你聽清楚了嗎?我母親有著會發狂的病因,這是有可能會遺傳的。當年他們周遭的親友都不贊成把我生下來,就是因為他們害怕我也會變成這樣。」向靚瑤懦弱的不敢面對他。 「那又如何?你還是你呀!」 如果說他沒有一絲驚訝,那是騙人的,不過在冷靜下來之後,他反而更能體會她的悲哀,她陷在那樣淒絕的孤單裡,全是因為其他人的異樣眼光,對她來說,這樣實在太殘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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