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歐陽青 > 小生怕怕哎呀呀! >


  "搞什麼嘛!原本以為可以看到江湖鐵漢在此大發神威,好好來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決鬥,沒想到這根本不經看嘛!"戀兒兩道柳眉聳成一座小山,抽出隨身手絹拭去額上的薄汗,厭惡地別過臉去,卻見主子直直望著街中央那群正在廝殺的人,眼中透著犀利的深思。

  "公子,你發現什麼可疑的嗎?"她踞高了腳尖,仍瞧不出什麼可疑的。

  任翔唇邊掠過一抹淡淡的笑容:"只是很像而已,還無法確定,我們先找間客棧住下來吧!"

  "嘎!我們要住在這兒?"何問天搔搔鬢角,"那得找個有酒有肉的地方,我老人家住不慣破廟草屋的。小夥子,帶路吧!"

  任翔哈哈一笑:"還用得著我帶嗎?跟著酒香走就萬無一失,不是嗎?"

  戀兒狐疑地揚起雙眉,來回望著他們:"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為什麼一路上你們好像很有默契似的?"

  "沒有的事,你太緊張了。"任翔安撫地對她一笑,率先走向一家小酒鋪,"先坐下來歇歇吧!待會兒就有好戲看了。"

  何問天一聽有酒可喝,有好戲可看,就馬上跟進,連平常故作遲緩的腳步都變快了許多。而戀兒百分之兩百確定,主子有事瞞她,但她還是嚴守主僕分寸,連不悅的表情也沒擺在臉上,只張著一雙清亮的大眼認真地看著。

  在街中央有兩群人馬在相互較勁,起初是勢均力敵,但漸漸地,有一方逐漸敗下陣來,而這一方有個熟悉的人影令任翔停下腳步,打算好好打量一下。

  "你們瞧瞧,那頭上綁著黑布巾的人像不像那天威遠鏢局的人?"他指出那個人。

  戀兒心細,馬上點出他們的特色:"威遠鏢局的男子身高體型和此人大致相似,只是那人手腕關節稍大,不像此人的瘦小;而那男人聲音宏量,喉結粗大,雖說此人的喉結也不小,若說兩人是同一人假扮的,那這人的來歷必須好好琢磨一下,起碼他的易容術就很厲害。"

  任翔連連點頭,只對其中一點有意見。"易容術算不上什麼體面的功夫,不提也罷。"

  "那是你自己的想法,小夥子,江湖中硬碰硬的功夫幾人懂得?還不是靠著偷、拐、搶、騙,你想想,移花接木、偷龍轉鳳、借花獻佛,哪一招是自己使的力?還不是把對方的招式挪移成自己的力量。"何問天趁機指點他劍法上幾處較艱澀的招式。

  而難得的是,任翔居然馬上領悟到了:"何老伯說的是,晚輩受教了。"他把這幾字默背於心後,再仔細分析,他所學的武功,無一不是出自這些字訣,難怪他師父如此看重這位師伯。

  說來還真有些丟臉,自從拜了官巧茵為師後,他最覺得委屈的就是武功招式太過娘娘腔。以前老以為用這些姑嫂婆娘的功夫逃生有點窩囊,直到發現自己還有個師伯,心裡才高興些,而後,竟然又發現本行武功男子使來也頗有威嚴,這才認真地練習絕技。

  說穿了,他這個天下第一遊俠,是有些時靈時不靈的,而這靈與不靈,端看他男子氣概發揮了多少。

  戀兒無奈地支著下頷,這眼前的一老一少全視她如無物,怎不教人生氣呢?一轉身,卻見他們瞧著的人也上酒鋪了。"公子,他也來了。"

  經她一提醒,任翔才凝神望去,只見那人身上掛了彩,精神卻好得很,跟店小二要了一壺酒,大口大口地往喉裡灌。

  "他可真是好興致,他到底認不認得出我們?"戀兒低聲問,下意識地縮了縮身子。

  "你躲什麼躲?他要認得出來早就逃了,會安安穩穩地坐在這兒等我們跟他興師問罪嗎?"何問天用筷子敲了她手背一記。

  戀兒呼痛:"哎喲!他又不知道我們是來找他的,當然不會逃囉!"柔柔手背,還挺痛的。

  任翔做了個手勢:"噓,別吵,我們瞧瞧他還有什麼花樣,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剛才那場架他已經打贏了。"

  "怎麼可能?"戀兒才問了一聲,就被何問天塞了一嘴湯包,又呼燙又忙碌地品嘗湯包的滋味,忙得沒時間找他算賬。

  他們的座位接近欄杆,往外望去,街上的所有情景全看得一清二楚,而酒鋪裡的一切,也在掌握之中。

  只見那頭上紮著黑布巾的男人從容不迫地喝完酒後,拍拍腰間的皮囊就要站起來時,剛才那批人又不死心地圍了上來。

  "喂,把黃金鼎交出來吧!你帶著它一定走不出這裡的,倒不如讓給咱們兄弟做個人情吧!"那些人視他如甕中之鼈,大刺刺地笑著。

  黃金鼎?任翔的心裡倏地一驚。莫非他猜錯了?楚家坡的事跟納蘭扯不上任何關係?嗯!一定是這樣,否則,長在西域小國,從未涉及江湖的納蘭怎會知道有黃金鼎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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