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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他還未走到大門,兩名黑衣唐裝小廝就已「聞聲知人」,適時地打開「縱橫四海」匾額下的那兩扇大門,讓耿沖無阻地進入。

  大門內兩側回廊環護一條由大方磚鋪成直通大廳的路徑,徑旁榕樹遮天,讓人一路清涼地來到肅穆莊重的主屋。

  主屋分三進,都是上好的木造建築,古樸的裝飾使屋內看來與一般尋常老宅無異,令人很難想像這裡會是像縱橫幫這類神秘組織的聚會場所。

  耿沖穿過戒備森嚴的第一進與第二進,來到第三進前方的空地,左右忽地竄出兩列穿著清一色黑衣唐裝的壯漢,對他必恭必敬地行禮,低喊:「統領!」

  「嗯。他們都來了嗎?」耿沖淡淡地點頭,步伐未曾稍停。

  「只有「護劍」和內四室的三人,總舵主與「護印」還未到。」為首的一個壯漢回答。他叫陳炮,是上官浚的手下,功夫相當好。

  倪澈和上官浩還沒來?耿沖濃眉一聳,直覺不妙。

  「好,退下去守著。」他一揮手,跨過門檻。

  上官浚蹺著二郎腿坐在紅檜木椅上,一見耿沖就點頭說:「阿沖,你來了。」

  一入第三進,耿沖就在寬敞的前廳看見了上官浚與擎東、擎西與擎南三人。

  上官浚的身高有一八九,二十九歲,塊頭碩偉高壯,蓄著俐落五分頭的他看來就像座山一樣穩靠。他眉目清朗,身無贅肉,鍛煉過的肌肉不像健美先生那樣誇張,而是以一種優美的弧線貼住骨架,構成一身的好氣魄。

  身為縱橫幫的「護劍」,他沒有一般武將的莽撞性格,相反的,在他身上只看得見習武人特有的內斂謙和與豁達沉穩。

  基本上,他和剛猛的耿沖屬於完全不同的典型。

  耿沖銳利的眼神掃過上官浚的貼身護衛擎東和上官浩的貼身護衛擎西,然後轉回到上官浚臉上,皺眉問道:「阿澈和阿浩呢?」

  私底下,他們通常以名字相稱。

  「阿澈又不知道野到哪裡去了。他撇下擎北,一個人離開新加坡,沒留下任何訊息,急得擎北到處找人。」上官浚搖著頭。這已不知是第幾次了,他們這位代理總舵主似乎沒有什麼責任自覺。

  「真是!他到底知不知道他現在是一幫之主啊?」耿沖的眉頭已開始揪緊。

  「他老是拿他只是「暫代」幫主當藉口,理所當然地放縱他那太過隨性的個性。」上官浚站起身,又無力地繼續補充:「那性子跟我老弟剛好臭湊一對。」

  「阿浩呢?」耿沖眉頭的深紋又多了幾條。有個問題幫主還不夠,再加個小聰明有餘,大聰明不足的狗頭軍師,這縱穔幫還有救嗎?

  「擎西,告訴阿沖你主子呢?」上官浚懶得替弟弟說話了。

  「護印昨天下午打電話給我,要我到機場等他,結果我等了一夜仍未見到他的人……」擎西是個木訥的人,三十來歲,死忠但不夠機伶,因此常被上官浩放鴿子。

  「你們這些護衛是怎麼當的?主子跑了,你們就沒轍?那要你們跟著有個屁用!」耿沖發火了。嚴格說來,這東西南北全是他的直屬手下,他們未盡到職責,他也有過啊!

  三位護衛全都低下頭不敢吭聲。統領發飆時,千萬別回嘴,這是幫裡每一個人謹記在心的戒條。

  「好了,阿沖,你罵他們有什麼用?阿澈和阿浩這兩個人要是那麼容易服侍,又何必找來這些訓練過的護衛?」上官浚替他們說話。

  「哼!擎南,等一下用縱橫幫的情報網找找總舵主和護印的行蹤。」耿沖交代自己的貼身護衛。

  「是!」擎南應了一聲。他和擎西一樣都是一個口令一個動作的忠僕,不過他比擎西更厲害,因為他懂得如何對付動不動就火冒三丈的主子。面對耿沖,他那八風吹不動的性子全不受半點影響。

  「對了,聽你老姊說,你昨天去機場接她時和一個女人吵架了?」上官浚想到這則趣聞,忍不住拿出來調侃。

  「耿沁那張大嘴巴!」耿沖朝天花板瞪眼,沒好氣地說。

  「是什麼女人敢和你吵?」說真的,他佩服那個女人的勇氣。

  耿沖大概就壞在他老爸幫他取的「沖」字,個性又沖又硬,一句話聽得不合意,體內的火山就大量噴出滾燙岩漿,炙得人抱頭鼠竄。連男人都怕他,何況是女人。

  「哼!一個凶巴巴的笨女人,八成是臺灣來的。看起來呆呆的,沒想到嘴巴臭得像屎一樣。」耿沖眉頭一擰,很不願想起機場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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