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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這女人在他心中引起了些什麼,讓他不由自主地做了些從未做過的事?

  他為什麼去尋她?為什麼抱起濕漉漉的她?為什麼溫盲安慰她?

  心裡沒有答案。

  他亦不願去思考。或許,他只是被今夜的月色所述,或許,他只是難得的心軟而已!

  心?他有嗎?

  眼簾覆著,他靜靜思索。

  車子緩緩停下,聶璩的眼張開,他抱著懷中溫熱的身軀下車,然後搭上電梯往頂樓而去。

  一直隨侍在旁的司機替主人開了門後便行禮退下,聶璩先將女人放在沙發上,然後再回身關上門。

  他是第一次帶女人來這,這個他勉強可稱為家的套房,除了每個月回兩次主屋外,其餘時候他幾乎都住在這。

  要不是這女人渾身濕淋淋的,回別墅的路程又要一個多小時,他絕不會帶她來這裡蹲下身,他替顯然睡得很熟的女人除去全身由裡到外的衣物,然後抱著光溜溜的女體進房。

  將她放上大床,替她蓋上被子,聶璩換上睡袍後到書房處理些公事,等他再回房時,已是午夜時分。

  洗過澡,他扯過女人身上包得死緊的被子,觸手的燙熱讓他眉一皺,伸手進床頭櫃撈出溫度計,他量著她的體溫。「怎麼……了?」睡得極不安穩的杜湘然被冰冷的觸感擾醒,張開有些發熱的眼,她喃喃地開口。

  「你發燒了。」聶璩看著溫度計上四字頭的刻度道。「發燒了?這就能解釋為什麼她會覺得全身像有火在燒……」杜湘然昏昏然地想。

  將溫度計放回床頭櫃;聶璩站起身。

  許是高熱燒壞了她的腦子,杜湘然一伸手便抓住他衣擺。

  「你要去哪?」沙沙的聲音裡透著不安。

  「打電活找醫生。」聶璩簡單解釋。「不要醫生!」杜湘然使力揪住他衣服。「我沒事,睡一覺,明早就好了。」

  他該撥開她手的的,可見她一張紅動的小臉。一雙漾水的眼,填滿的全是害怕,聶璩竟說不出理由地反而握住她發熱的手。

  「不要醫生。」杜湘然的意識還算清醒。只是渾身的熱擾得她不大舒服,她百次對聶璩道:「這麼晚了,我們別打擾醫生,我只要睡一一覺,明天就會沒事的……」

  鬆開還握著她的手,聶璩移動腳步。

  她的眼緩緩合上。「你要去哪?」杜湘然又驚醒。

  「不看醫生,至少吃點退燒藥吧?」聶璩耐心解釋。

  理智與情感在她腦裡交戰,杜湘然遲疑許久,才拿那雙發紅的眼對他。

  「我不想你離開我……」她很可憐、很可憐地說:「我不要吃藥了,我只想你陪在我身邊。」

  熱燒掉了矜持,杜湘然再不想顧慮什麼;她想任性些,她想讓聶璩疼她、寵她。

  「陪在你身邊你就會退燒嗎?」聶璩很不能理解她的想法。

  「如果你一直陪著我,那麼我寧願燒一輩子。」杜湘然卻說出更奇怪的話。

  看著她臉上的蠢笑,聶璩不禁搖頭。

  這女人的腦袋到底是怎麼長的?不再理會她,聶璩走出房門。他生氣了。

  縮回被裡,杜湘然傷心地想。她不是故意胡言亂語的,只是不知怎的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舌頭,許多念頭一從心裡晃過,嘴巴就自動地吐出口,她也是聽到聲音才知道自己說話了嘛!

  閉上眼,她開始昏冷自哀起來。

  覺得自己好可憐,全身熱燙地躺在這,沒人理。也沒人睬,覺得聶璩對她好環,連陪陪她也不肯,她的要求也不多啊!

  只是希望聶璩抱抱她,只是希望能不覺得寂寞……

  「起來。」

  男人簡潔的命令傳人她耳內,杜湘然揉揉眼翻起身,假作堅強地道:「幹嘛?」

  從沒見過比她還愛哭的女人,聶璩當作沒看到她紅通通的鼻,逕自將兩顆白色藥丸送到她唇畔。

  原來他不是生氣不理她,而是去替她拿退燒藥:只是這樣的一個動作,就讓杜湘然覺得好感動,覺得他對她好好。

  端起水,她自他掌中拿起藥丸,乖乖服下,藥丸一落肚,她便對聶璩槳槳地笑著。

  「睡吧。」

  自床頭櫃拉出另一條被子,聶璩在她身旁躺下。

  原想偎近他,但想了想後,杜湘然反倒裡著被子下床。

  「怎麼了?」聶璩挑眉看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杜湘然半跪在地毯上道:「我怕把病菌傳染給你。」

  他該任由她睡在地上的,可就不知他哪根神經糾住了,居然伸手將她抓回床上。

  「我沒這麼脆弱,」他冷拎淡淡地說。

  他對她好像越來越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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