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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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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一直就是敵對的,可在敵對的同時,他對我又有種特殊的感覺,或許是因為我是唯一不對他屈服的人吧。」黎葒輕輕地開了口。 身為北聯會長的孫子,又擁有如此殘酷的性格,道上的人對於熾蠍,總是抱著儘量不招惹的態度,有時甚至是畏怯的;偏只有她,就是看不慣他做事的方式,還曾暗地裡毀了他幾次見不得人的交易。 照理說,熾蠍對她應該不會有太好的觀感,可不知怎麼地,她愈不服他、愈討厭他,他反倒愈想得到她,最後甚至由北聯會長出面,對她家老頭施加壓力,硬是要娶她進門。 現在想來,他大概早預估到她的反應,當時聽到這消息的她氣得什麼也不顧地沖上門去,一心只想和他好好幹上一架,卻完全不曾想到,熾蠍是個什麼樣的人。 對一個敢反抗他的人,他所要的便是屈服,他用盡了辦法,使盡了手段,就是要她求饒,她愈是不屈,便愈是在他心裡燃起火,這樣的她對熾蠍而言,就像是種無法抗拒的挑戰,是個勾惹著人去馴服的獵物。 回想起被關在那房子裡的三個日夜,在受那些酷刑之餘,他是如何以那病態而執著的嗓音對她告白,黎葒就忍不住背脊發冷。 抑住思緒,不願讓關書旭擔心的她,對她與熾蠍間的糾葛,只輕描淡寫地帶過:「去年,我栽在他手裡,這東西就是那時留下的,雖然最後還是逃了出來,可老爸找到我時,我已經不成人樣了。」 當她逃出來時,還故意誘著熾蠍往山上追,為的就是報這三天的仇,她還記得在她昏倒的最後一瞬,她看見的是熾蠍掉下山谷的身影…… 「我一直以為他已經死了,」她喃喃。「沒想到——」 輕軟的外衣覆上了她的肩,接著是男人寬大的臂膀,兩手環著她的腰,唇貼在她耳畔,關書旭略帶不穩地說:「那你更不該去找他。」 「關,你在擔心我嗎?」往後更貼近他的懷裡,她輕問。 手將她圈得很緊,仿佛永遠都不想放似的,關書旭的聲音低低啞啞的:「我不只擔心,我是害怕。答應我,別去找他。」 「但……」 「我無法忍受你出事,葒,請你,」那是一種被折磨著的聲音。「從今以後我什麼事都聽你的,我只要求你這件事。」 以後……為這兩個字,她揚起了甜甜的笑而後,那笑滲進了淡淡的悲。 兩個小時前,她還在為他們的以後鋪路,她還認真地考慮著,若不混黑道了,她要做些什麼;兩個小時後的現在,她開始懷疑這兩個字是否真能存在。 「我們,會有以後嗎?」 略嫌大力地將她扳向自己,關書旭捧著她的臉,「看著我。」他以額抵著她的。 「我們之間若沒有以後,你當初就不該來逗惹我,」他正經而嚴肅地望著她。「黎葒,做人得負責任的,你把我的心拿走了,難道未來要我沒有心地活著嗎?」 雖然不該,紅唇仍不受控制地彎起。「關,你在說情話耶。」 「你愛聽,我以後天天都說給你聽,」在泛著涼氣的夜裡,他緊張得全身冒汗。「只要你答應我……」 心一軟,她偎進他懷裡,將聲音甜甜地吐進他的耳:「我答應你,別擔心,我會負責的。」是笑謔,也是誓言。 總算松了口氣,他緊緊地抱住她,「你答應了,別去找他,要是你違反諾言——」他努力想了想,最後道:「我會很生氣。」 噗哧一聲笑出,她輕咬著他的耳:「我還真想看看你生氣的樣子。」 「我是說真的,」暗夜裡,他的眼顯得十分地晶亮有神。「我會很生氣、很生氣的。」 這個夜就在討論他生氣的模樣裡結束,兩手環著他的腰,黎葒努力要自己樂觀些,畢竟父親已經在處理這件事,熾蠍不一定鬥得過天義盟哪。 既然如此,那股不安感為什麼還是在心裡徘徊不去呢? 答案在第二天揭曉—— 在黎葒房間,她坐在床上,面前則排排站了幾個男孩。 「……我們沒有別的辦法,他說隨時有人在監視我們,如果我們把這事告訴別人,老大他就……就……」男孩抖得連話都說不清。 黎葒冷著一張臉,從那張絕美的臉蛋上,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吳建邦怎麼會落人他們手中?」她問。 幾個小嘍羅把過程交代一遍: 「老大那時已經喝醉了,那人把我們帶到C區的一間小酒吧,一直詢問有關老師你的事,包括你的長相、穿著打扮,老大把什麼都說了,連曾在穆老大那遇到你,還有你大腿上有個火焰刺青的事,他全都一五一十地告訴那個人。」 「這光會惹麻煩的傢伙!」她喃喃。 「老大他不是故意的,」小嘍羅辯解:「是那個人太會套話,那天我們就被留在那,就算要走也走不了,後來又被送到另一棟房子,一直到前幾天,我們才見到那個人……」 他的臉因腦中的回憶而慘白。 「那個人有一張很漂亮的臉,比女人還要漂亮,他的頭髮編成辮子,長得拖到地上,他坐在輪椅上……」 「坐在輪椅上?」黎葒突地抓住小嘍羅的肩。「你確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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