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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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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人。」想抽開自己的手,偏裘娃兒巴著不放,讓應鐵衣只能沒辦法地看著她。 「找誰?」故意拖著他的手朝前走,裘娃兒繼續問。 「朋友。」他簡單回道。 裘娃兒驚訝地鬆開了手。「朋友?」她從不知道世上也有阿叔視為朋友的人。 「是的,或許是唯一被我稱為朋友的人。」 為了從應鐵衣口中套出那人是誰,裘娃兒使盡渾身解數,在他身邊纏著、黏著,偏應鐵衣打定了主意不說,氣得裘娃兒兩手環腰,嘟著嘴背對著他。 錫魔老人一進大廳見著的就是這副景象,他一面在椅上坐下,一面玩笑道:「怎麼叫娃兒昨晚沒睡飽?」 應鐵衣噙著抹笑,低頭自顧自地倒酒。 「錫魔爺爺,」裘娃兒噘著嘴喚。「是阿叔欺負我。」 「他怎麼欺負你?」從傭人手中接過熱粥,他笑問。 「他——」裘娃兒張口欲言。 「女孩子家鬧脾氣,老先生別理她。」應鐵衣先她一步道。 回頭橫他一眼,裘娃兒嘴翹得更高,坐到一旁不說話。 「哎,」錫魔老人像個慈祥的老先生。「小娃兒乖,等會兒錫魔爺爺拿糖給你吃唷。」 「老先生真把她當小孩子看了。」應鐵衣淡笑道,隨後對裘娃兒打個手勢。「過來吃點東西吧,這桂花梅子糕做的不錯,你來嘗嘗嘗。」 默默地晃到桌邊,夾了梅子糕入口,那甜中帶酸的味道讓她笑眯了眼,方才的不愉快也全拋到腦後。 倒杯茶推到她跟前,看她滿足的模樣,應鐵衣的眼底不自覺得透出溫柔。 錫魔老人有些驚訝,他一直以為應鐵衣是沒啥感情的,可看他對裘娃兒,卻疼得緊,就像捧著心頭肉似的。 自己心裡不也有這麼一個人嗎?暗暗歎口氣,他將一直就想問的話問出口:「對了,」他佯作不在意。「還不曾問你們找孫峻何事?該不會這小子在外頭闖了什麼禍吧?」 「不,是為了婚事。」裘娃兒一面吃著梅子糕一面道。 「婚事?」錫魔老人的聲音有些變調。 「嗯。」裘娃兒點點頭,嘴裡塞著食物,她模糊不清地說:「誰叫他訂了親後就沒消沒息,要是他有捎句話回家,我們也不用走這一趟了。 錫魔老人完全想偏了,他半自語地說:「我只知道他從小就訂了親,卻沒想到是——」他欲言又止地看了裘娃兒一眼。 「讓人家這樣一直等是很過分的事耶!」裘娃兒忍不住替江家姑娘抱不平,卻不知道這一句話讓錫魔老人對自己的猜測更深信不移。 他沒想到小娃兒就是孫峻未過門的妻子,扯上晨雩穀,這事可就難了。 應鐵衣注意著錫魔老人的臉色,由他眼中的煩憂,多少可看出孫峻的失蹤與他的婚事不無關係,然而事實的真相到底如何,恐怕就不是這麼容易可以看出的。 三個人各想各的,卻沒想到其中有著天大的誤會。娃兒原只是個傳話人,卻讓錫魔老人當成了正主,要不是娃兒話中省略了主詞,要不是錫魔老人心中一直擔心著這事,誤會或許就不會這麼容易發生。 心裡想著該如何解決這件麻煩事,自然無心再招呼應鐵衣與裘娃兒,對於兩人今天的行程亦不曾多加關心。 於是用過飯後,應鐵衣與裘娃兒不曾受到任何盤問便出了門,走在林蔭小道上,裘娃兒像忍了許久地開口:「阿叔,我們到底要去找誰呀?現在應該可以說了吧?」 「你可還記得蠍子門?」他不答反問。 「晨雩、武揚、蠍子、華陀這四者之中的蠍子?」裘娃兒張大眼道。 「沒錯,咱們今天就是要去嘗嘗蠍子的毒。」他笑答。 「這兒……哪裡像養蠍子的地方?」 眼前是一棟小小的黃土房,房前有個小院,房後有條小河,看來就像個尋常純僕的農家,就連那蹲在院裡背對著他們的人影,也像個忙於家事的農人,這一幅景像如此單純,裘娃兒再怎麼看,也無法把他們與蠍子門扯上關係。 「要讓你輕易地看出來,蠍子門還有什麼神秘的呢?」他淡笑道。 裘娃兒還來不及有什麼回應,他已經自顧自地走進院子,院裡的人正蹲在一畝小小的菜田邊,仿佛十分專心的模樣,連應鐵衣已經走到他身後,他亦不曾回頭。 裘娃兒疑惑地看著兩人,總覺得兩人四周的氛圍安靜得有些過分,就連撫過他們身旁的風,也特別顯得輕悄無聲。 下一瞬,風暴猛地襲來。 應鐵衣的手如刀似的朝那人的頸後削去,那人的身體不可思議地朝前傾,右腿如蠍刺似的朝後勾,仿佛早預知了他的舉動,應鐵衣袍袖一揮,在卷住他腿的同時,人也向後一退。 那頭戴斗笠,身穿上黃布衣的男子旋上了半空,他人朝內卷,右腿暗使勁,硬生生將應鐵衣的袖子扯裂。在這同時,應鐵衣的左手已經襲上男子的右肩,而男子退得快,僅僅讓應鐵衣扯下一條袖子。 站在籬笆外的裘娃兒還來不及沖入院裡,一切就已經停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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