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平野 > 有秘密的女人 | 上頁 下頁 |
| 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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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意忽視他親昵的舉動,我嘶聲道:「衡美不是最注重公私分明的嗎?我以為這個案子的負責人不會是你。」 「約是我簽的,自然由我負責。」他的聲音裡透著點好笑。「你怎會以為我不是負責人?」 「我以為……」我的手在我們倆間來回擺著。「我以為……」接下來的字句卻沒法說出口。 我以為我們之間是有某種關係存在的,而為了避嫌,他或許會—— 看來是我想太多了。嘴一抿,我冷淡道:「沒錯,你本來就該在,我只是以為身為衡美的老闆之一,你會有更重要的事要忙。」 「我是有。」他歎。「可是我不能不來。」 我倒抽了口氣—— 「我無法不來。」他在我耳邊道,低沉的嗓音令人想起他的撫觸,我整個人一顫,身體不自覺地往後靠。 「我不能不來?」他再次說。唇輕輕合住我的耳垂,聲音因此顯得濃醇誘人:「我不來,你會想我的。」 這話的語氣顯得如此甜而柔,讓我好一會兒才體會他話中的意思,氣得挺直身子,我目不斜視地瞪著牆上的影片。 他也把我看得太低了,想他?我才不要想他! 他吃吃笑了,笑聲在暗裡顯得特別曖昧。 「生氣了?」 感覺他的手悄悄由身後環住我,感覺他將聲音吐進我耳裡,我使力拔開他的手。 「別鬧我!」 我可以忍受流言四處流竄,卻不能忍受自己真如流言中所說;對自己的工作,我有我的自尊與自傲,絕不容許自己因個人情緒而搞砸。 燈光突地大亮,我拉著他手腕的模樣清楚地呈現在眾人面前,鬆開他,我自然地站起身,拿起桌上的資料,清楚地說明起案子裡的各項要件。 我表現得像天天都被抓到與合作案的負責人糾纏不休的樣,詳盡的內容讓那些帶著詭譎笑意的男人慢慢收起笑,轉而將注意力放到公事上。 解說完畢,我照例問一句:[諸位有什麼疑問嗎?」 荊子衡舉起手。 如果他再說什麼瘋言瘋語,我一定會鄙視他——老實說,我寧願他真這麼做。 可他沒有,從他嘴裡吐出的問題直指核心,教我狼狽地翻找資料尋找解答。 我想,我大概永遠也比不上他。他可以一方面公事公辦,又可以在問題與問題間對我拋媚眼,讓我一方面得應付他犀利的問題,一方面還得對抗他頻頻外放的電流。 這是最讓我耗費心力的一場會議,但我還是做到了。 依序握著與會眾人的手,我掩不住心裡的自得;最後握住荊子衡的手,我迎上他眼裡毫不掩飾的敬意。 我微微一笑,抽回手,抱著收拾好的各項資料離去。 一直走到衡美門口,我才想起我忘了什麼。 陳傑那顆只會惹事的馬鈴薯。 歎口氣往回走,我雖然很想就這麼把他忘在這,但我的良心不允許。看來,我畢竟沒有自己想像中地那麼討厭荊子衡。 走近會議室——半開的門扉傳出男人戲謔的聲浪。 「荊先生,您真有辦法,居然能讓我們公司有名的花花公主拜倒在您的西裝褲下。」這是陳傑逢迎諂媚的聲音。 「是呀,傳聞奧偉的傅小梢是個極有手腕的女人,不知有多少男人死在她裙下,可看她在荊先生面前一副局促羞怯的模樣,由此可知荊先生是技高一籌啊!」 男人群中響起曖昧的笑聲,我細細的眉往上一挑,雙手環胸等著聽荊子衡的回應。 他坐在椅上,唇上帶著淡淡笑意,修長的手指轉著桌上一個球型紙鎮,黑玉似的球隨著他的手指轉著,王與指緊粘不放。 指一停,不斷旋轉的球也停了。他拿起黑玉,瞳眸若有所思地看著紙鎮,以拇指輕輕摩掌,他低聲道:「這就像她。」 腦中像有什麼東西「滋」地」聲燒斷,我原本高漲的怒氣轉成冷然的冰火。 難道我就只能做一顆隨他而舞的圓球? 荊子衡,你也太看不起我了。 走進會議室,我看著這群因我的出現而面露尷尬之色的蠢男人,嘴唇不禁微微一勾,微彎的弧上不見一絲笑意。 我的眼只對著荊子衡,他鏡後的眼間著興味與挑戰,像篤定我絕不敢做出什麼似的。 我走向他,唇上的笑不見一絲抖顫,一直到距離他寸許,我伸出手揪住他深藍色的領帶,一把將他拉起。 四周傳出刺耳的吸氣聲,我理也不理,低下頭,我狠狠地吻上他。 我在他唇上吻出一絲訝異,接著便什麼也不知了。我從未如此專注而熱情地吻過一個人,彷佛要將我所有的情感、所有的不甘、所有的不服氣全發洩出來…… 直到非呼吸不可,我才離開他的唇,與他距離極近的眼清楚看到他眼中燃起的情欲風暴,甚至連他粗重的喘息也極清楚地傳進我耳裡。 紅唇貼近他耳邊,我冷然道:「少看不起我,荊子衡!」 鬆開他的領帶,我任他跌回椅上,睥睨地望他一眼,我一言不發地轉身往門口走去。 我得趕快退場,否則非當場攤倒在地不可。 把全身每一分自製都拿來控制發軟的雙腿,我面無表情地一步步邁向門口,身後卻傳來他比平常還低沉的笑聲。 我聽過這聲音,在床榻。 「天!傅小稍,我怎能不愛上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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