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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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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昂貴又精密的機器所賜,方泉菲眼底的哀傷和絕望,覃毅非但瞧得一清二楚,甚至,連她隱在眶邊的水意,也全入了眼。 覃毅的胃猛然一緊,為所見到的畫面吃了一驚。 他的妻子,一向以理性、堅韌之姿面對他的妻子,究竟為了何事,如此神傷? 要安管部門調查她的用意,是想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原本是打算在回整方泉菲之前,先找出她的弱點、弄清楚她這個人,如此,才能勝過她那幾個損他男子氣概的惡作劇。 不料,她竟讓他瞧見了令人料想不到的這一面…… 煩躁地關掉影音檔,覃毅分別打開記載電話的通聯紀錄、銀行刷卡賬單、停車資料的幾個附加檔。 哼,看完這些資料,覃毅明白安管部門誤解了他的意思了。真好笑,他們以為他跟全天下的丈夫一樣,因為懷疑妻子不忠,所以找人調查老婆。 這般揣測,莫怪乎會有這段跟監影片包含在檔案中。 真是無知!方泉菲這種具有崇高道德觀的女人要是會出軌,那全天下做丈夫的,早就通通戴綠帽了。 他們以為,覃夫人跟覃先生一般,心、肝——皆是墨黑且早己泯滅了? 一股隱隱的躁怒,席捲了覃毅原本冷靜的心情。 他啪地一聲,沒按一般關掉電腦的步驟,直接切掉電源。 然後,棄待處理的公事不理,直接驅車回家。 回到家,覃毅探了一下,很快地在廚房找到方泉菲。 他的妻子,正如臨大敵地坐在餐桌前,瞪著幾顆藥和一杯水,手中不知掐著什麼東西,一副決心赴戰場的堅決表情。 「你在做什麼?」 眼前所見,再加上和影片中那抹絕望哀傷的眼神一聯想,覃毅一個箭步,沖至方泉菲身旁,大聲質問。 「啊……你怎麼回來了?」覃毅的樣子好兇悍,方泉菲瑟縮了-下,然後,又想到什麼似,將指著不明物品的左手握緊,藏到身 「藏什麼?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嗎?」 「沒有。你別亂猜。」 「既然見得了人,拿來我看一下。」 「不要。」 「不要?在我的房子裡,不准跟我說不要!」 「你……」好過份!「誰、誰聽你……」 她大大的眼微惱地蹬著他,口吻,卻是有些心虛的。 「方泉菲,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覃毅惡聲惡氣,很不耐地又催了一次。 沒辦法,再怎麼見不得人、上不了檯面,方泉菲還是只能伸出手,誰叫他是覃毅。遇上他,無論什麼事,她都不可能有任何箍絕的念頭的。 「糖果?!」 她伸出了手,讓覃毅瞧清了手中物,她的臉頰隨之映上一抹緋紅。 「那個……醫生開的感冒藥會苦,所以、所以我才……」 可惡,還不是那天讓冷水淋濕了頭才會感冒,否則她沒事幹嘛吞藥!而且若不是藥苦難入口,她何必像小孩子一樣,備了糖果住藥。不過這下糗了,覃毅見她如此幼稚,一定少不了又是一頓揶揄! 「方泉菲,區區一顆糖,你搞什麼神秘!」 害他以為她想尋短,緊張了一下。 「還有,你幾歲啊?都這麼大的人了,為了幾顆小小的藥丸,你居然還準備了糖果?!你知不知道可恥這兩個字怎麼,?」 果然,覃毅那傷人不見血的話,流暢地自他口中冒出,一點也不給情面。 「可是……裡面有一顆藥,真的很苦嘛!」 望著攤在白紙上的藥丸,方泉菲很委屈地為自己辯白。哼,健康的人當然不能體會病人的辛苦! 「你……」 「你什麼你!」方泉菲愁眉苦臉地望著感冒藥,心情欠佳地說:「又不是你吃,說什麼風涼話。」 「如果我吃了,就能說風涼話?」 不知怎地,自從看完檔案中的影片,一股煩躁便隱隱悶在覃毅胸口,若在平時,覃毅可能繼續惡劣地取笑方泉菲,但今天的他,似乎沒了那個作弄的心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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