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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反正,「兄長」想給特權,她這個沒什麼道德操守的人,是不會拒絕的。

  「不過,找一天我請你吃飯。」

  「好。」他微笑,真喜歡她這樣乾脆明亮的個性,「選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吧?」

  「今晚啊?」覃棠有些為難,像她這麼受歡迎的人,在過年這種大節日,怎麼可能沒活動嘛!

  「怎麼,有事?」

  「嗯,約好了跟幾個朋友吃飯、跳舞兼夜遊。」覃棠一臉抱歉,她這個要作東的主人,好像有點不夠意思。

  「沒關係。或者,我跟你去?」

  「你要去——」覃棠咋舌,不會吧?她的朋友他又不認識。

  「不方便?」她吃驚的樣子很好玩,雷仲堯雙眉微挑,明知故問的說:「還是,不歡迎?」

  「沒、沒有,只是怕你這個三十歲的老頭跟我們玩不來,」覃棠直率地說,沒有恥笑他的意思。「絕對沒有不歡迎你。」

  覃棠以為雷仲堯會打退堂鼓,改變主意的,畢竟,他是屬於那種精英中的精英、工作狂中的工作狂、金字塔頂端的份子,和他們這些「人生以快樂為目的」的俗人,不屬於同一個圈圈的。

  「既然沒有不歡迎,那就今晚了。」出乎她的意料,他仍是維持原意。

  「呃——好吧。」

  到時候覺得不好玩,可別怪她沒事先警告過他。

  「別嘟嘴。」雷仲堯好笑的拍拍她的頭,「很容易讓人誤會的。」

  語畢,他低首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個吻,然後用那張好看得過份的嘴交代,「我先下樓跟伯父、伯母拜年,順便再去找你二哥,晚一點再上來接你。」

  覃棠用手撫著額頭,呆呆地目送雷仲堯離去。

  「什麼嘛……」

  她微嗔,手,一直按在雷仲堯親過的部位,沒有放下。

  這傢伙腦筋短路啦,沒事吻她額頭做什麼?

  除了對他奇怪的行為感到困惑外,幾天前死黨菲說過的話也驀然襲上腦海——和雷仲堯上床的時候,也當他是兄弟?

  那時好友問得突然,她腦筋一時轉不過來,沒能回答泉菲的疑問。

  那一夜……當他是一個有魅力的男人啊……如今,撫著額頭殘留的嘴唇余溫,開竅似地,覃棠突然蹦出答案。

  「切,想太多!」

  她用力搖搖頭,大聲地說:「想太多想太多!雷仲堯是哥哥、雷仲堯是哥哥……」

  雖然往年他都未曾如此做過,但,這個吻,一定是友愛的表示。

  一定是——吧?!

  黎明曙光,從東方海面緩緩透出。

  喧鬧了整晚的年輕人,散坐在海灘,保持難得的安靜,靜候日出。

  這一票朋友,是覃棠大學戲劇社社團的學長、學妹,這一次聚會,除了她的學長、學妹外,還來了幾位她畢業後曾經待過的實驗劇團的同事。

  昨晚,他們在東區某條小巷內的一家日式料理店用餐,吃完飯,又轉戰兩家PUB,跳舞跳到半夜。最後,一行人三台車,往北駛上公路,夜遊至東北角海岸的某處海灘。

  天冷,幾個男生幫忙撿樹枝生火取暖。起先,大家圍著火堆聊天,彼此分享著近日的情況與漫聊一些劇團界的新聞;後來,天漸明,旭日將升,眾人便移向更靠海的區域,三三兩兩散坐在海灘,等待日出。

  「借靠一下。」

  太陽出來後,玩了一整夜的覃棠終於累了。

  她坐在雷仲堯身旁,頭無力地靠向他的肩頭。

  「想睡覺?」他微偏頭,看著精神不濟的覃棠問。

  「嗯。」

  「那麼,要不要回車上去?」他的車還算寬敞,若要睡覺,在車內會比較舒適。

  「不要,這裡的空氣好新鮮!」

  她深吸一口氣,趕跑了幾隻瞌睡蟲。「喂,想不到你這位三十歲的老頭,瘋起來比我還有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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