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裴意 > 迷狂情衷 | 上頁 下頁 |
| 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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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提早回來也好,日恩少爺這幾天的身體好象突然變差了,臉色蒼白得嚇人,胃口又差,總是躺在床上起不來。」龐媽歎了口氣,蹙著眉頭,懮心仲仲地道。「我看情況不太對勁,傅醫生每天都來,還請了一位護士二十四小時在少爺身邊看護,可是問他關於少爺的身體狀況他又不肯說,神秘兮兮的也不知在搞什麼鬼?不過,我看傅醫生每次來臉色都很凝重,好象情況真是挺嚴重的……」 說著說著龐媽的老眼中浮起淚光,哽咽道:「你也知道日恩少爺的個性,跟個悶嘴葫蘆似的,什麼都藏在心裡不肯說。我是真的擔心啊,他這孩子自小就被病痛折磨,好不容易平平安安熬到三十歲,誰也不看好他能活這麼久——可我知道他是為了等你,為了等你長大,如果說這世上有什麼能留住少爺的力量,那就是你了!」 龐媽用衣袖拭著淚,眼眶和鼻頭部紅了。「現在好不容易等到你長大,也訂了婚,眼看著就要結婚了,可不要在這時候出事才好啊!」 夏初音的心像被戳了一記般,狠狠地發疼起來,痛得她想落淚。 是啊,她最明白自己在日恩生命中的地位和意義——她怎能背叛他? 日恩對她的愛就像水,看似平靜無波卻深不可測;對她,他有著如海洋般遼闊的深厚情意,完全包容她,如此安全而自由。 所以她絕不,絕不背棄他——即使那意味著她必須割捨自己生命中最瑰麗纏綿的愛戀、最傾心相愛的情人,她也不會背棄日恩! 在意大利那場脫了軌、如夏日幻夢般的美麗戀情,將會是她私心收藏的秘密記憶,她會細細密密藏在心底最深最沉的地方,在這一生裡,獨自回憶。 她咬唇,卻抑不住心頭的酸楚,淚水開始漫上眼眶。 「哎,初音小姐,你怎麼哭了?」 龐媽從口袋中掏出熨得潔白的手帕,替夏初音擦拭著臉頰上流離的淚水,卻發現她的淚越落越多,怎麼也止不住時,龐媽開始手忙腳亂。 「別哭別哭,我想日恩少爺不會有事的。」龐媽安慰著她。「你回來,日恩少爺就開心啦,他一開心,身體也就會跟著好起來。我看這幾天他是太想你才會想出病來,不要忘記他還等著你當他漂漂亮亮的新娘子呢。」 夏初音心中一陣揪緊,她深呼吸,緩緩眨回眼眶中的淚水,對著龐媽綻出一抹清妍如薔薇般的笑容。 「是啊,日恩還等著我當他的新娘子呢。」她拉起行李箱的推車手把,說道:「日恩在休息嗎?我先去瞧瞧他!」 「他在書房歇著,要他進房去睡他也不肯。」龐媽說著,又十分不以為然地鎖起眉頭。 「他最近也不知在忙什麼,一天到晚躲在書房裡頭,身體已經夠差了,還整天對著那台計算機,說是要研擬跟香港什麼財團的企劃案?唉呀,商場上的事我也不懂,反正先生和太太生前留下來的遺產和保險金也夠你們小倆口花一輩子的了,就搞不懂他為什麼突然想要做生意、開公司?除了累垮自己之外,也不見得能賺什麼錢,現在景氣這麼差,不賠錢就要偷笑了。」 龐媽絮絮叨叨的囉嗦了一堆,搶過夏初音手中的行李箱。 「你就別管這行李箱了,我倒完垃圾便幫你把行李推進去。」龐媽語氣中有著掩不住的埋怨,推著夏初音往門內走去。 「去去去,你先去瞧瞧他,要他好好休息保養身體,別再搞那些有的沒的東西了。你的話他還肯聽,我說的話他就當是耳邊風,勸也勸不聽。」 夏初音微微一笑,她知道龐媽固執的個性,也就不跟她爭行李箱,轉身走進了鏤空雕花銅門之內。 進了門,是一大片綠油油的草坪,草坪中央有條白色鵝卵石鋪成的走道,通往終年長溫、水色碧藍的游泳池。 走道兩邊有著繁花茂盛的花圃暖房,最特殊的是栽植在院子中那株又高又大的梔子花樹,碩大的白色花朵在風中搖搖盪蕩。 或許是剛下過雨的緣故,細細碎碎的白色殘瓣鋪散一地,清甜的香氣卻越發馥鬱襲人。 她繞過拱門隔成的石砌走道,進了主屋,穿過佈置典雅華貴的寬敞大廳,走上沿著白色圓柱而建的屋內回廊。 梔子花香溢滿幽清長廊,她走到書房前,推開虛掩一半的門,淡橘色的壁燈熒光柔柔流瀉出來。 暮色從落地窗前照了進來,在室內投下了朦朧幽暗的陰影,而黎日恩就躺在落地窗前的白色織錦臥椅內,沉沉睡著。 書桌上的花瓶內插著一束正盛開的薔薇花,虛幻清幽的香味流動在岑寂的室內夏初音輕輕悄悄地走到臥椅前,屏息注視著靜靜沉睡中的黎日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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