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喬安娜·林賽 > 不可能的婚禮 | 上頁 下頁 |
| 二十 |
|
|
|
她輕聲低笑,開始以他的驚訝,或者該說是惱怒,為樂。「那些不是毛,而是刺。那是我的刺蜻。我叫它睡睡,因為它一天到晚都在睡覺。」 他翻個白眼,然後在看到拴在馬車另一側的跺跺時皺起眉頭。但終於注意到剛剛把頭從敏麗腋下探出來看她在跟誰說話的狺狺時,他的表情才令人稱絕。 「狼?你養野狼?」 「狺狺非常溫馴。它對每個人都友善得可憐。」 「那你為什麼叫它狺狺?」 不幸的是,她的寵物選在那一刻朝沃夫發出狺狺的恐嚇聲。敏麗咧嘴而笑。「它不是隨時都那麼友善。它還是不喜歡別人對我咆哮。」 「我沒有咆哮!我應該咆哮的,但我沒有!」 「沒錯,我聽得出來你──沒有。」她溫和地回答。 他皺眉瞪視她。「這些寵物都得留下。」 她渾身一僵。「那我也留下。」 「這件事沒得商量。」 「我同意,沒得商量。」 喬安妮嘖嘖作聲地來到他們身旁。「姊姊的寵物不會在旅途中給大家添麻煩,沃夫。等它們適應後,你甚至不會注意到它們的存在。別要求姊姊留下它們,她捨不得。她對它們像對自己的孩子一樣保護疼愛。」 他開口準備繼續反對,但最後變成對喬安妮微笑,顯然是改變了主意。這不是敏麗第一次看到他對妹妹微笑,只是以前沒有看得這麼清楚。 任何稍有洞察力的人都看得出沃夫寧願要喬安妮當他的新娘。不知道喬安妮會不會介意跟她調換身分。她們不需要告訴任何人。她們經常調換身分,從來沒有人看出破綻過。 當那個念頭的種種可能性開始令她興奮時,腦海裡突然冒出沃夫與喬安妮擁抱的影像,使她心頭猛地一震。她眨了好幾次眼睛趕走那個影像,然後暗自歎息地把調換身分的念頭拋諸腦後。她的這個主意並不高明,她告訴自己那完全是因為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她怎麼可以把粗野又霸道的沃夫塞給任何人?更不用說是她的親妹妹了。 沃夫轉頭回答部下的問題。等他再度瞥向姊妹倆時,籠子已經被擺進敏麗背後的運貨馬車裡。他厭惡地歎息一聲,不再置評地默許它們的存在。 他在走開前問的問題令敏麗感到意外,尤其是在他堅持今天上午出發之後。「你確定你的身體可以旅行了嗎?」 她向他保證可以,他隨即離開她們。有那麼一會兒,她心想他是出於關心才那樣問,因而感到困惑。但常識緊接著推翻那個想法。他比較可能是擔心她會拖累他們趕路吧。 她沒有拖累他們,但兩輛運貨馬車卻使隊伍的速度變慢。原本一天半的旅程現在需要花兩天,至少在那天下午開始飄雪前他們是那樣預估的。雪下得雖然不大,但氣溫降低使旅行變得很辛苦。 雖然裹著斗篷又多蓋了兩條毛毯,姊妹倆還是又濕又冷。騎馬的人更慘,所以沃夫在他們抵達諾威修道院時決定提早投宿。修道院當然容納不了他們所有的人,但馬廄相當暖和,房間也還夠女人和騎士擠一擠。 敏麗和喬安妮在分派給她們的房間裡用餐。她們很清楚只要能夠避免,好心的修士們寧願不和女人打交道。她們在吃完東西後就上床休息,因為沃夫警告過他想要天一亮就上路。 敏麗原本就打算提早就寢。手臂上的傷使她出乎意料地疲憊。她真的應該杷這趟旅程延遲幾天才對,至少延到她的手臂不再疼痛。一整天的馬車顛簸使她在入睡時手臂劇烈抽痛,所幸筋疲力盡使她不至於痛得睡不著。 敏麗說不出是什麼使她在半夜醒來。無論是什麼,她都感到一股強烈的不安,好像有什麼事情不太對勁。雖然沒有其它值得驚慌的事發生,她還是沒法繼續睡覺。 這個沒有窗戶的房間裡應該只有她和妹妹兩個人,她需要親自察看來確定這一點。房間裡暗得連影子都看不到。壁爐裡的火只剩餘燼,起不了照明作用。放在床頭櫃上的蠟燭在睡覺前被她吹熄了。 但她知道在檢查過房間的每個角落前,已經提高警覺的她絕對無法再睡覺。於是她抓起蠟燭,小心翼翼地翻身越過妹妹,同時輕輕地噓了一聲,以防萬一她被吵醒,然後慢慢走向床鋪另一側的壁爐,把蠟燭伸進餘燼裡點燃它。 她真的沒有期待會有任何發現。她期待嘲弄自己愚蠢的不安,然後立刻回床上去繼續睡覺。因此看到那個手持匕首的壯漢站在離床尾幾尺處時,她真的是大吃一驚。 她確定自己從來沒有見過他,因為他臉上的刀疤使人一見難忘。他顯然來自戶外,因為他的毛線帽頂和外套肩膀上還有融化到一半的雪。 喬安妮確實在敏麗翻身越過她時就醒了,她半睡半醒地默默等著發現姊姊的噓聲究竟是怎麼回事。燭光一照亮闖入者,她就驚呼一聲在床上坐起來。 他的目光徘徊在她們兩個之間。從他的眼神裡可以看出他不怎麼聰明,但那會對事情有幫助還是起妨礙作用仍有待分曉。此時此刻,他似乎有點驚慌失措。 「你們哪一個是姊姊?」他問。 |
| 學達書庫(xuoda.com) |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