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淺草茉莉 > 寡情爺 > |
| 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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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端來的飯菜在主子面前放下,不意瞥見一旁的包子,這包子早擱涼了。主子還是沒吃啊,唉,夫人是白高興了。 「國師,這是夫人要我為您另外再烹調的菜色,您吃一點吧,別枉費夫人的心意了。」嬤嬤勸說。 諸天日頗無奈的往那盤菜飯望去,上頭三四盤菜色都是新煮的,唯獨那道碧玉蒸魚沒變。 瞧見他的目光,嬤嬤歎了口氣。「國師,這道蒸魚可是費了夫人不少工夫蒸煮的,她還為此把手都弄傷了,你不能不吃幾口。」這條魚可是夫人煞費苦心之作,儘管夫人要她別端來獻醜,但她還是偷偷端來了。 「她的手是這麼傷的?」他神色轉為凝重。 「唉,所謂的碧玉蒸魚是指魚身的刺全被挑起,但魚的外觀還保持完整,用特殊醬料蒸過後,味道清滑順口,夫人為了您愛吃,特地一早就進廚房,親自卷起袖來將魚刺一根根的由魚肉裡挑起,但這魚肉滑溜,魚鰭與魚刺刺得她滿手傷,可我也沒聽見夫人喊一聲疼,就這樣折騰了一上午,弄壞了五條魚,現在這一條是較完整的,您若不嘗嘗,就太對不起夫人的用心了。」 她特地將魚端到離他最近的地方,希望他至少吃上一口,別讓夫人白費心思。 瞪著那盤爛糊糊的魚,諸天日心頭微熱,清扯著薄淡的唇瓣,似乎想說些什麼,又歎出氣來,半晌後,他眉心一動。「這飯菜先放著吧,我出去一下,待會回來吃。」 「可是這飯菜又要涼了,您不吃要上哪去啊——」話還沒說完,他人早已離開書齋。 蘭禮秋盤著腿坐在床榻上,齜牙咧嘴的,拚命對十隻攤開來的手指吹氣。 「好痛啊!」她忍著痛,眼鼻口幾乎都要皺在一起了。 諸天日離開書齋後,來到他已多日未踏進的寢房外,但他沒有推門入內的打算,而是站在微啟的窗外,靜靜的往屋內瞧。 他沒猜錯,最怕痛的人怎可能滿手傷也不吭一聲,分明就是逞強!她真是個小笨蛋,光吹氣不上藥是止不了痛的…… 緩斂下臉,他想問她這是何苦,他已如此待她,她該要氣憤的走人才是,為何還甘願留下來受苦,讓他只能對這樣惡劣的自己生氣。 蘭禮秋小嘴還在拚命地吹著紅腫的手指,但還是好痛,正想著是否真該上藥之際,眼光不經意的掠過窗臺,登時小臉一亮,立即露出一臉驚喜。「夫君!」她興奮的沖向窗臺,推開窗子。「夫君,你回房了!」 「不,我只是經過。」一見她,他飛快收起臉上的掙扎,重新回復冷漠。 「只是經過啊……」她失望的垂下臉。「夫君,你真不打算再回寢房了嗎?」扶著窗臺,她終是問了出口。 陽光照射在她落寞的臉龐上,沒有該有的光彩,有的只是幽黯的陰影。 他瞧著,心中競莫名地發起怒。不該是這樣的,他不要再看到沒有笑容的她!是他做錯事,所以現在要還她自由作為補償,可她為什麼不離開他這壞人?為什麼要傷她也讓他心痛?! 手臂伸進窗臺內,粗魯的抓過她的手腕,將她紅腫的手指攤開,一點一點的紅色傷口像紮進了他眼裡一樣痛,他粗聲吼,「我沒要你費心的!就算你拔魚刺弄殘了雙手也不能讓我留下你,我並不愛你,你的存在已嚴重造成我的困擾了!」 「夫君……」蘭禮秋被他的怒容嚇著,整個人驚愕的說下出話來。 見她受驚的模樣,他臉色再變,鬆開緊扼住她的手,臉色發青的退開窗臺,轉身就要走。 「夫君,你別走!」見他又要離開,她焦急地爬上窗臺要出去攔人,但她個兒小,腿雖然硬是跨上窗臺,卻在要跳下時摔了下來。 見狀,諸天日愀然變色,想也不想的就沖回窗邊扶她。 「夫君,不要丟下我!」一見他回頭,她立即握住他的手不讓他走。 他一愣,這才發覺自己做了什麼,狠心地將手抽回。「你離開吧,在這裡不會有你要的幸福的。」 「有!你就是我的幸福,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就會感到幸福!」她絕不輕易放棄她的婚姻,她的男人! 「那是謊言,一個由謊言築起的幸福猶如海市蜃樓,不是真實的,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不!我不相信過去的種種都是假的,是你錯了,是你錯將謊言當真心,將真心當謊言!」 「你在說什麼——」 「我說你是愛我的,只是沒有察覺罷了,否則你又怎能對我如此溫柔,就連想傷害我,想要我走,都不忍丟下一封休書污辱我?!你對我有情的,該明白這不是海市蜃樓的人,是你!」她說得既肯定又振振有詞。 他一震,從沒想過這個可能,不住皺眉,身子也退了開去。「瞧來你根本不願意走出我的謊言,勸你清醒點,早日看清事實的離開這裡,否則別怪我真的給你一封休書!」 「休書?!」沒料到方才拿來支持自己的理由會讓他照做,蘭禮秋怔住了。 「不接休書也成,我會納妾,三個五個都有可能,你看著辦吧!」 「你胡說,你怎麼可能這麼對我?!」 「你可以試試!」 「夫君!」她再也忍不住,灼灼地怒瞪著他。 他該說的,都已說盡了,寒列的目光再瞥她一眼後,就丟下她要走,可蘭禮秋不讓他再次拋下她,心急的想追上去。「夫君,我還有話要對你說,你別走——哎喲!」才起身,就發覺腳踝痛得讓她一站起來就又跌回地上。 聽見她的痛呼,諸天日身子一頓,可最後還是邁開步伐迅速離去了。 她坐在地上,望著他的背影,心酸的淌下淚來。若是從前,瞧見她跌傷了,他定會心疼半天,親自照顧她,如今卻頭也不回的丟下她,這中間的天差地別,猶如天堂與地獄,難道他對她真的沒有心嗎? 這個念頭讓她的心涼了泰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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