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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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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大……大王。」今天當班的又是常貴,他暗叫自己怎麼會這麼倒黴,原以為大喜之日當差,絕不會出亂子,怎知,唉!他幾乎想跳腳痛呼了。 「誰?!誰想殺寡人,寡人要先將那人拆骨抽筋!」贏政眼神憤怒的揪住趨前探問的常貴,常貴整個身子被拖上前,嚇得幾乎尿褲子。 「大大、大王……您作惡夢了……沒、沒人膽敢殺大王,沒沒……沒人……」 「住口!」他額上的紫氣更濃了。 「大、大王……」 「這天下多得是要殺寡人的人,每個人都想殺寡人,就連你這奴才也是!」他陷入瘋狂之中。 常貴完全嚇壞了。完了,這殿上數十條人命恐怕見不到日落的夕陽了! 「不,大王,沒人要殺您,您現在很安全的,一點事也沒有。」溫軟的聲音忽然響起,贏政茫然的隨著聲音之處望去。 「曲奴兒?」他眼睛倏睜。 「您作惡夢了。」她儘量淡漠的告知。 他喘息的瞪著她。「寡人又作夢了……」 「沒事了。」她向前跨了一步。「放下常公公吧。」聲音還是一樣溫潤生疏。 聽了她的話,贏政手一松,咚的一聲,常貴的身子落地,立時如狗爬似的爬離主子三尺之遙。要命,若曲奴兒晚來一步,接下來大王可能就要當他是刺客勒死他了! 他餘悸猶存的瞧著大王見到曲奴兒後,額上紫氣正漸漸消退中,不禁慶倖曲奴兒今日也有當班,有這「迷信」在,眾人應當……應當還有救。 「你過來。」贏政呼吸粗重,眼神依然狂暴,對著曲奴兒命令。 方才的夢境極為真實,有人在詛咒他,陰狠的要他的命,他需要有人讓他清醒,告訴他那是夢,毫無意義的夢! 咬著唇,曲奴兒猶疑著要不要聽話前進。 自從他上回說過不再勉強她之後,真的沒再看過她一眼,也沒找過她麻煩,這讓她幾乎要相信他真的放過她了,但她知道他有多記仇,多執著於自我的欲望,不可能真的就此放棄她的,他依然放她在身旁,只是想就近監視她,如虎似狼的盯著她的一舉一動,所以此刻若輕易接近他……好嗎? 「過來,快過來,唱曲兒給寡人聽,寡人想聽你唱曲兒。」這時的贏政竟然露出虛弱無助的表情,曲奴兒一驚,心坎隱隱泛起不忍。他這軟弱的一面鮮少有人看見,世人不知高處不勝寒,孤傲殘暴如他也有弱的一面。 不由自主地,她卸下心防,邁步走向他,一接近,他立即一把抱住她。 眾人見了一陣驚呼,大王竟公然抱住一個閹人,這……大夥倏地紅了臉,心驚得不敢正視。 猛然被抱住,曲奴兒也是一驚。「大王?」他又想對她不利嗎?她如驚弓之鳥般僵硬著身子。 卻見他只是將頭埋進她懷裡。「唱吧,快唱吧,寡人要聽到你的聲音,快唱,快!」他抱得很緊,緊到讓她鹹覺真的有人在追殺他。 她先是害怕的止住呼吸,而後才緩緩伸出手輕拍他的背,咽著口水,開始唱起曲兒。她唱的是童謠,輕快的童謠,如此稚氣的歌曲竟讓他身子逐漸放鬆,沒再那麼硬邦邦。 感覺到他的改變,曲奴兒忍不住一笑。他雖是個殘暴的君主,看來卻也有脆弱孩稚的時候。小手輕拍著,不久後他緩緩地安睡起來,只是儘管閉目沉眠,雙手卻還是如鐵鍊般緊緊拴著她,沒一絲松脫。 這男人的脆弱總在她面前展露,她第一次察覺他似乎在對她撒嬌,只是他所使用的撒嬌方式,在這世上恐怕沒幾個人承受得了。 「怎麼辦?」一旁的常貴見大王已安睡,以口語問向她。 大王主持慶典的時辰將到,不喚醒他眾將士必苦等,可若喚醒……常貴打了個冷顫。這、這該怎麼辦才好? 無奈的歎口氣,曲奴兒權衡狀況後,只得伸出細掌,大膽的推了推已酣眠的人。「大王——」 「別吵,寡人還要睡。」贏政像孩子似的耍賴,將臉更往她懷裡埋,曲奴兒不禁臉頰泛紅,抿了唇。「大王,慶典的時辰已到,您不能缺席,還是起身吧。」 他在她懷裡蹙了眉。「大膽!」 「大王,別睡了。」她輕拍他。 「放肆!」不願意離開這難得溫柔的懷抱,贏政抱著她,閉著眼低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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