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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


  「來了!」他堵住了她的嘴,吻了上去。「今夜你若不陪我滾……那我教人挑弄了一晚的熱火怎麼辦?你得幫幫我……你說是不是,我的貴妃……」

  屋子裡霎時成了個大火爐,那炕上的兩個是炭,點上火,轉眼間,炭火燒起來了。

  冬日裡的清冽陽光穿過重重宮闈,涼亭裡悠然坐著一個黃衣青年。

  一襲明黃束袍在冬陽下微微飄拂,他手持著簫,流暢的吹著,瀟灑迷人。

  而他身旁的軟榻上還橫倚著一個明媚女子,她腿上覆蓋著保暖的金絲黃毯,眼眸正輕輕闔著。

  他吹著簫,顯然娛樂著佳人。

  「主子,貴妃娘娘好似睡了。」打石上前提醒。

  豐鈺未停,仍吹完一首曲子才停下。

  「要喚醒貴妃娘娘嗎?」打石請示。

  他笑意沉沉。「不要吵醒她,去取梳子來。」他吩咐。

  打石沒有多問,隨即去取。

  豐鈺眼眉上挑,嘴角噙笑,接過烏木制的扁梳,開始輕巧的為女子挽發。自她十五笄禮過後,他即開始苦練,練習的對象是打石,這奴才今年才十九,可額頭處已有點兒微禿,這該算是他苦練下的犧牲品,這幾年扯得打石的頂上毛髮稀疏,十足可憐。

  但苦練是有成的,如今他手巧靈活,已能輕易為心愛的女人挽發而不拉痛她頭皮,驚醒她的睡眠。

  為她梳了個髮髻,再簪上他親手為她打制的簪子,此刻的她依然安睡,可那模樣嬌若芝蘭,脫俗出塵?他不禁癡癡地凝視起她的睡顏來,心兒也跟著悸跳不已。

  不遠處,某人望著那黃衣金冠的男子,見他望若酣睡女子的神情溫柔似水,那眼中濃烈的深情不容錯認。

  她伸手捏毀身側綻放的秋菊,走上前去,臉上慣常堆起的虛偽笑容也不再了。

  「臣妾見過皇上。」她走進亭內施禮。

  豐鈺一見她,眼底的柔情乍然消退。「皇后。」他輕淺的應道。

  但儘管他聲音再輕,沉睡中的人兒還是被陳芝貞的出現而擾醒了。

  她的睜眼讓他俊逸的臉上出現星星點點的懊惱,陳芝貞見了胸口的怒意更熾。

  高月先是睡眼惺忪的眨了眨眼,眼波一揚,看見了她的怒容,當下立即驚得坐直起身。

  「這個……風吹簫揚,不知不覺就睡著了……不知皇后駕到,失禮了。」高月連忙尷尬的說,兩手再趕緊拉整因睡著有些淩亂的衣裳,可惜方才是臨時教某人拉出來聽他吹簫的,衣著隨便得很,這會兒讓陳芝貞見了,八成又要暗自恥笑她不莊重了。

  她覺得不好意思,勉強拉整好儀容,抬眸見陳芝貞雙眼含恨的直瞪著她頭頂,她機靈的往上一摸,摸到了個髻,記得自個兒被拉出來時是披頭散髮的,她眼珠子瞟向豐鈺,知道他又玩她的發了。

  接受到心愛人兒兇惡的目光,他露出開心的笑容,當作她是在對他拋媚眼。

  這皇上的臉皮越來越厚了!她抿抿紅唇,向他使了眼色,走到他身後去,輕扯了一下他的後腰帶,要他別忽視了皇后。

  他這才淡淡地問道:「皇后怎會出現,有事?」

  陳芝貞聞言更怒。「難道臣妾找皇上就非得有事不可?就不能單純只為聽皇上吹一曲簫,或請皇上為臣妾挽一次發?」她再也維持不了溫婉大度的虛偽面容,醋意橫生的問。

  站在豐鈺後頭的高月立刻雙頰通紅。皇上為她吹簫就算了,皇上為妃子挽發這實在罕見,傳出去莫說有失帝王威儀,也不好聽。

  她忍不住再白了他一眼,就叫他別在外頭幹這些見不得人的事,他偏不聽,這下教人撞見了,對象還是皇后,他倒是一臉淡漠,但她臉皮簿,只想有洞可以鑽下去。

  「皇后要求的事太難,朕不是這麼方便。」

  高月眼珠子一翻。這死皇帝,眼前的可是他的皇后啊,他居然敢對她這麼說!

  就見陳芝貞果然氣得面目扭曲。「皇上莫非是忘了臣妾是怎麼當上這個皇后的嗎?」她不想這麼狠的,可既然賢淑並不能讓他憐愛,那麼,就不該怪她成為陰狠的女人!

  豐鈺面上漸漸覆上寒霜。「皇后既然時刻不忘是如何坐上這個位置的,就該知曉滿足,不該再強求朕更多了。」

  「是嗎?可是臣妾的父親勢力仍在,他仍是您最大的倚靠,難道您不需要這雙臂膀了嗎?」她不可一世的問。

  「需要,自然是需要。」

  「若是需要,您又怎會對臣妾表現得這麼毫不在乎呢?」她質問。拿下了面具後,她再無顧忌。

  他漠然一笑。「你當朕是軟柿子嗎?陳將軍當初以武力幫助朕,阻止二弟圖謀篡位,但朕就沒有能耐治得了你爹嗎?」

  陳芝貞臉色為之一變。「您若有能耐又怎麼會容臣妾當這個皇后?」

  「問得好,朕又怎會容得下你!」他雙目如箭的射向她。

  她倏然一驚。莫非他真隱藏了什麼實力?

  他的話就連高月也嚇了一跳。這男人的自信從何而來?目前的情勢還不是他能全盤掌握的不是嗎?

  「皇上這是要廢後嗎?」陳芝貞心驚不已,沒想到他敢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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