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淺草茉莉 > 榮恩商賈妻 | 上頁 下頁
六十六


  茶季每年辦在江蘇吳縣,是茶界的大事,熱鬧不下於昌化的玉石集會,嚴文羽每年都會前往參與,藉此與業界的友人相聚,也從中做成不少生意,可他從沒見過她,而她卻已經清楚他的身分了。

  他與唐雄、趙英相視一眼,他們後有追兵,若這女子透露了他們的身分,那就算他們逃過今日也逃不過明日,他心中頓時起了殺機……

  「這位姐姐既然是認識的,何不幫幫忙,就讓咱們行個方便,住上一宿吧,而你也見到了,這群人只有我一個女人,我身子不太好……只想快找個地方休息。」

  水玉蘭見到嚴文羽對唐雄他們使的眼色,明白那是什麼意思,馬上出聲朝女子哀求道。倘若這女子肯收留他們,她才有時間說服嚴文羽放過這女子,她不希望有人無辜喪命。

  女子瞧了瞧水玉蘭,見她氣色真的不佳,而且一臉疲憊,再加上知道嚴文羽的來歷,不是壞人,這便放心的點頭。

  「我一個婦道人家照理是不該隨便收留你們的,但人都有不便的時候,好吧,你們就——」

  「前面有茶莊,去那搜!」忽然不遠處有官兵大喊。

  幾個人神色驟變,女子見狀臉一沉。「這是在追你們的?!」

  幾個男人握拳的握拳,拔刀的拔刀,大有放手一搏之姿,若逃不過,就只能正面拚搏。

  雷青堂將水玉蘭拉至自己身後緊護,水玉蘭心下明白,不論發生任何事,兩人皆同生共死,在一塊不分離,這麼一想,心也定下來了。

  「你進屋去吧,將門鎖緊,發生任何事都別出來。」嚴文羽嚴肅的對茶莊女主人說。

  本想殺人滅口的,可他並不是這麼狠心的人,況且官府都追來了,逃無可逃,又何必連累他人。

  女子瞧他們一臉凜然,又見官兵將至,沒有立即關上大門,反而問他們,「你們可是幹了殺人放火之事?」

  「當然沒有!」嚴文羽答。

  「那好吧,跟我進來,我這有地方可以躲。」她略略思考就決定幫他們了。

  「你不怕受牽連?」嚴文羽訝然瞪眼的問。

  她抿嘴一笑。「囉嗦什麼?要嘛進來,要嘛滾出去被逮,想如何一句話吧!」她態度爽快得很,根本不怕受累。

  眾人見她個性豪爽,不似一般女子,既然她願意出手相助,這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多謝相助!」嚴文羽一句道謝後,眾人不再廢話,馬上進到茶莊內。

  她領他們躲到一處酒窖裡,這酒窖除了酒香,還有一股清淡的茶香,想必這裡頭釀的都是茶酒,他們才剛躲好,外頭的大門己傳來急促的敲門及斥喝開門的聲音。

  「你們都躲著別出聲也別出來,這裡是地窖,他們搜查不到這裡的,我出去應付一下,打發了這些官兵就回來。」她囑咐他們。

  幾個人感激的點頭,她這才走出去。

  不一會,他們聽見上頭傳來雜遝的腳步聲,還有官兵翻箱倒櫃的聲響,過了半個時辰聲音才平息,之後女子便出現告知大家可以出來了。

  官兵搜不到人,氣呼呼的離去了。

  女子在將他們領出來後,帶他們往後院的小廳去,這裡隱密,可以說話,不過她讓自己的人送來茶水和點心後,還是讓他們逕自去休息了,茶莊裡的這些下人都是跟隨她很久的老人,沒有人會出賣她,所以她很放心。

  所有人坐下後,女子先開口,「我姓齊,名香君,你們該瞧得出來,這個小茶莊沒有男主子,只有我,你們可以用我的本姓稱我齊夫人,或喊我一聲香君也可以。」

  眾人瞧得出她為人爽直,是性情中人,便也不跟她隱瞞,所有人都說出了自己的真實姓名來。

  「香君姐姐,非常感激你肯仗義相助,要不是你,我們今夜一定被抓。」水玉蘭握住她的手道謝。

  齊香君見她極為真誠,不禁微笑道:「不用客氣,我只是直覺你們不是壞人,這才出手相助的,不過,能否告訴我,為何官兵要抓你們?而且瞧這批官兵的態度,不似只抓人而已,好似還想殺人滅口。」這批官兵手持利刃,一進門就搜,見到可藏身之處毫不猶豫就砍,這分明是不想留活口。

  「這……」水玉蘭瞧向雷青堂,見他頷首,表示齊香君既然幫了他們大忙,對她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這才直言道:「不瞞你說,追捕我們的是浙江布政使的人馬。」

  她訝然吃驚。「你們得罪了布政使王興業?」

  「是的,咱們手上握有王家父子的把柄,所以被追殺。」水玉蘭說。

  齊香君臉一沉。「原來如此,瞧來我是救對人了,這王家父子所做的惡事罄竹難書,實在是罪孽深重,天理不容!」她憤慨的說。

  「難不成這王家父子與你也有仇?」眾人見她模樣似乎恨極王家父子,朱名孝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她仍是一副對王家父子深惡痛絕的模樣。「我就告訴你們了吧,我本是官家千金出身,但我爹官階在王興業之下,十年前王同天無意中見到我,便強逼要娶我為妻,我不肯嫁那草包,王興業便去逼迫我爹,我若不嫁就將他革職查辦,為了家中平安,我忍辱下嫁。

  「可怎知這王同天根本是個好色之徒,在娶我之前,府中已有好幾房的妾室,但他還不滿足,在我之後,仍不斷收女人入府,而說也奇怪,他女人一堆,包括我在內,卻沒一個能為他生出孩子來,三年前他的一房小妾終於為他產下一子,那小妾吵著要名分,他便以我不能生子為由休了我,改立那妾為正妻,我因無子而成了王家棄婦。」她含恨說出自己的遭遇。

  「這王同天簡直將女人當成玩物,當真可惡至極!」水玉蘭想起王同天與簡鈺容胡作非為的樣子,再聽了齊香君所說的事,馬上替她憤憤不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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