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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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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這是由小麥粉、雞蛋和糖做成的,只要唱過生日快樂歌後,您就可以吃了。」 「生日快樂歌又是什麼?」 「生日快樂歌就是祝賀壽星唱的歌,還有,這蠟燭有兩根大的三根小的,大根一根代表十歲,小根代表一歲,今兒個您滿二十三歲,所以點上這些蠟燭代表您的歲數,等我唱完了祝壽歌,您許願完畢就能吹熄它們了。」她邊解釋邊拿出蠟燭並點上火,插在蛋糕上頭。 「還要許願?我可沒見過哪個人這樣過壽的,這是哪個地方的風俗嗎?」 她略感心虛,不過早想好說詞了。「沒錯,這是西方大陸的習俗,在西方他們過壽時,壽星是要吃蛋糕和許願的,因為他們相信過壽當日是靈魂最容易被惡魔入侵的日子,所以在這日親朋好友會送上蛋糕給過壽的人,寓意帶來好運為壽星驅逐惡魔。至於插蠟燭許願,據說在吹滅蠟燭時會有神秘的力量出現,倘若這時過壽的人在心中許下心願,然後一口氣吹滅所有蠟燭,這個心願就能夠實現。」 他驚訝的望著她。「所以,你精心為我安排了這些,又做蛋糕又插上蠟燭,還準備為我唱歌祝壽?」他心顫動著,覺得被溫暖包裹住,從小到大沒人費心為他做過這些。 她俏臉含笑。「四少爺,今日您雖然沒其他人陪伴,但還是可以過得很開心的。」 「謝……謝謝。」他感動不已,但隨即又提出問題:「你怎知西方有這樣的習俗?」他雖曉得她很不一般,可沒料到她竟也能通曉到西方大陸去。 「這……」她稍微低下臉龐。「奴婢從書上讀來的。」 「原來書上有雲,是哪本書上寫的?」他進一步問個詳細。 怎麼越問越多呀? 春實實正不知如何應付,門口正巧來了客人。 「原來你已有人替你賀壽了,早知如此,我也不用怕你無聊,趕著來陪你吃飯喝酒了。」 春實實臉色微變,來人居然是上回她用計趕走的人,這回他竟還未經通報就自己進來了! 謝晉元注意到她的表情,馬上放下手上的一壺酒以及一包小菜,陪笑的說:「在下謝晉元,很抱歉,上回專程送來拜帖還是讓你燒了院子的樹趕客,這回我想拜帖就省了,自己厚著臉皮爬牆進來了,若你還想趕我,還請手下留情,那火放遠點,等我和你主子喝過兩杯再燒也不遲。」 春實實聞言,小臉登時火燙起來,原來上回的事這人知道是她搞的鬼,她還以為這事做得漂亮沒人發現…… 那麼,雷青雲對此定然也心知肚明。 越想,她越沒勇氣看向雷青雲了。 她竟膽大包天的放火趕主子的客人,這要是在雷府內,被吊起來打都可能。 「哎呀,我這麼說可沒責怪你的意思,只是讓你別趕我趕得太急了。」見她臉色通紅,謝晉元又說。 他越說她尷尬了。「對不起,奴婢下次不敢了……」春實實惶然的低下頭認錯。 雷青雲看謝晉元一眼,似怪他不該提這事。 謝晉元也是愛捉弄人的人,接收到某人目光,這才摸著鼻子閉嘴了,可他不免訝異雷青雲居然會護著一個小奴婢,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要是他府裡發生這樣的事,這奴婢是要脫層皮的,可顯然雷青雲的態度是放任的,看來這小婢女在雷青雲面前還頗有分量的,才能在他面前放肆。 而他瞭解雷青雲,知曉他並不如外顯的隨便或不在乎規矩,相反的,他並不好相處,私底下的他冷僻孤傲,但同時也精明過人,總是用冷靜的目光將所有事都看得透澈。 「不敢就好了,下回別再這麼做了。」雷青雲對春實實說。 「是……」這話教她更無地自容了,頭垂得都要碰到胸口了。 雷青雲這話不是要責備她,見她如此,他心口莫名難受。「我明白你是不想我有損友找上門,這才做出這事來,可二哥不是祁州城的那群公子哥,他是個船商,近來剛從東洋回來,這是有事找我商量才來拜訪的。」他破格的開口解釋這些事。 謝晉元聽了極為驚訝,自己的身分是秘密,因此他從未去過祁州城的雷府拜訪,怕的就是他們做的事曝光,而雷青雲竟主動告訴這個婢女他的身分,就不怕他的秘密守不住? 春實實也吃驚,雷青雲的朋友是個船商,他怎會和船商結交?還說有事商量,莫非他對航運有興趣? 「奴婢不分青紅皂白,還請公子與四少爺見諒。」這回她慎重道歉了。 「都說了不必如此……瞧,你主子又瞪我了,你若再要為難我,他可不會放過我了。」謝晉元趕緊說,雷青雲對她的態度,他可是清楚了,這丫鬟不是一般婢女,是他開不得玩笑的。 「好了好了,別說些渾話了,既然來了就一起吃蛋糕吧!」雷青雲說。 「蛋糕?這什麼玩意?」謝晉元這才發現桌上那插了蠟燭的怪東西。 「虧你大江南北的跑,當你多有見識,還不如一個春實實。告訴你吧,這是西洋玩意,過壽時吃的,咱們正要唱生日快樂歌呢!實實,你可以唱了。」為了讓春實實別這麼尷尬,氣氛輕鬆點,雷青雲將話題導回蛋糕上,還要她唱歌了。 可春實實在客人面前如何唱得出二十一世紀的生日快樂歌,小臉反而越漲越紅,哪還唱得出半句來。 雷青雲見狀與謝晉元對視一眼,兩人瞟向絞著手指不知如何是好的春實實,驀然一起爆出笑聲。 雷青雲笑得尤其響亮,他沒想到凡事穩如泰山,連說謊都不用打草稿,還臉不紅氣不喘的她,竟也會有不知所措的時候,這樣子委實可愛極了,令他笑聲想止也止不住。 春品貴行經廂房,聽見笑聲傳出,頗為吃驚,以為這廂房今日必是極為冷清沉悶的,怎知竟這樣歡樂…… 接著又聽見女兒低低的笑聲也參雜在其中,他臉一沉,看來,相看人家的事情要加緊去辦才行啊…… 祁州城,雷府。 「娘,大哥是個病秧子,早就指望不上了,老四這下又斷腿了,總該換咱們出頭了吧?」雷青岩在方姨娘的房裡得意的啃著瓜子。 照理雷青岩只能認太太為母親,也不能稱生母為「娘」,只能喚「姨娘」,可兩母子,私下他還是稱方姨娘為娘。 方姨娘拍了他的後腦一記。「說你腦袋簡單還不知改,你當那趙氏這就倒了嗎?她背後還有個老太太,她才是趙氏的靠山,只要老太太一日不死,他們就不怕垮。」方姨娘直言。 雷青岩立刻露出不滿的表情。「祖母就是偏心,可話又說回來,娘怎不是祖母的親戚,這麼一來,祖母也會一心向著咱們了。」 「你這死小子,反過來怪你娘沒個好出身是吧?告訴你,那趙氏娘家雖是御醫世家,祖上頗受皇家信任,但後來趙家子孫沒有天分,醫術一代不如一代,趙氏雖出身嫡女,但瞧這幾年來趙家不也已經家道中落,她的嫡女身分又有何用。而你娘我雖然只是小藥材商的庶女,沒有御醫世家那般高的地位,可近幾年我娘家已晉升富豪之家了,哪裡配不上你爹。」她不甘示弱,氣呼呼的說。 「是是是,娘說得是,她哪比得上你。」雷青岩最懂討方姨娘歡心,還上前討好的捏起她的肩膀。 「哼,你這小子不知道娘的恨,明明是我先進門的,可偏偏家世不如人,只能落個妾室的身分,這便罷了,老太太還規定正妻未出,妾室通房都不能先有孩子,若非這條規矩,這雷家長子就該是由我肚子裡生出來的!」儘管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對這件事還是懷恨在心,不能釋懷。 「是啊,雷家長子若是由你肚裡生出來,那咱們還用得著爭得這麼辛苦嗎?瞧大哥雖然病弱,可將來不管如何,他的地位是動搖不了的,家業總少不了他!」他也是氣憤不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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