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千草 > 我的太陽,你的撒旦 | 上頁 下頁


  「你覺得我該對一個要盜取我隱私的人以禮相待?」他回眸一笑,媚眼中盡是挑釁的意味。還從來沒有人會用這種口氣和他說話,所以小野貓值得他的嘉獎,因為她是第一個。她的光芒,她的勇敢,都值得他花費時間去逗弄她以及……摧毀她。他適合於黑暗,與光明絕緣。

  盜取隱私?太嚴重了吧,她只不過是想要挖點他的個人資料罷了。

  「我沒盜……咳,咳取你的隱私,咳,咳。」她想大聲地辯解,喉間卻驀然傳來一陣火辣的搔癢,讓她不自主地咳嗽起來。

  小野貓似乎很難受的樣子,雙眸蒙上了一層厚厚的水氣,顯得有些脆弱。

  「難受嗎?」他很「好心」地問道,欣賞著她的脆弱。

  「咳、咳……」她無法回話,只是一個勁不停地咳。蒙上霧氣的雙眼瞪著眼前這個以看她的痛苦為快樂的男人。

  氣死她了,當年,周瑜會被諸葛亮活活氣死絕對是個事實,因為她現在也快被他活活氣死了!

  居然有人可以這麼沒有同情心地在旁像看好戲似的看她咳得半死。淩好好緊抿著嘴唇仰頭盯著那張豔麗精緻,卻也邪肆幽魅的俊臉,手握成拳。

  可恨,真想一拳打腫他那張笑得邪惡萬分的臉。世界上不公平的事太多,眼前的男人明明邪惡得堪稱G大之首,卻有著這樣一張精美絕倫的臉。照她看來,應該給他配上一張惡魔的臉才對。那樣才是真正的名副其實。

  向前踏出一步,淩好好勉強地把握緊的拳頭舉了起來……

  「想動手?」他看出了她的意圖,輕笑道。她沒生病的時候已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是現在用這樣孱弱的身子來進行搏擊。

  「我……」奮力地想要出拳。卻發現全身沒有一絲的力氣。灼熱乾澀的疼痛肆虐著她的喉間,臉上像是火燒似的。頭好暈,眼前的邪惡美顏化成了好多個,她該不會是要暈倒了吧。「我……」甩了甩頭,她想要開口,腳下的一個踉蹌卻讓她跌進了一具寬闊高大的胸懷中。

  她的臉貼在了他寬闊的胸前,他涼涼的體溫化解著她的熱氣……好舒服,是生病的關係嗎?她竟然會覺得倒在這個惡魔的胸膛上會舒服。

  是燒糊塗了吧,她剛才不是還被他氣得半死嗎?哎,好暈哦,好想要閉上眼睛,不過至少要先把必要的話說出來——

  「清水禦臣……你這次……不許再把我丟在地上……」多少也得把她送到醫務室去。她喃喃地警告完,眼皮再也忍不住地合上了,柔軟的嬌軀癱軟了下去……

  一隻修長有力的手穿過了她的腋下,在她跌落在地上前接住了她的身子。

  他緩緩地低下頭,妖媚卻無情的鳳眼瞥了一眼因感冒而通紅的臉。她的體溫高得嚇人,透過了他的指尖傳至了他的身上,耀眼的明眸如他所願地閉上了,此刻的她不再有活力,可憐兮兮得像只落水狗。他該滿意的,畢竟他一向討厭光芒,不是嗎?菱形的唇角勾出了一絲的笑意,但卻無法達到雙眸。

  彎下身子,清水禦臣把淩好好放在了地上,他一向沒有和人約定的習慣,把她獨自放在地上是理所當然的事,只是……幽暗邪魅的黑眸慢慢斂下,他為什麼會去接住她呢?甚至在她靠向他的時候,他就可以避開他的靠近,除了發洩基本的生理需求,他向來不喜歡肢體的接觸,卻容許了她的靠近,他什麼時候開始有了同情心?

  再次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微皺的秀眉顯示了她的難受,即使在昏迷中,她依然受到了高燒的折磨。他該笑吧,他喜歡品味別人的痛苦來欣賞這個世界。

  直起身子,獨留下了躺在地上昏迷的人,優雅地踏過秋的落葉,有的是一派的從容,修長的手指輕撩起覆在面上的髮絲,而後,停在了眼前,漂亮的鳳眼中有了——絲猶豫。這手指,也碰觸過那熱得過分的身體,嘗到過炙熱的體溫,那灼熱,依稀還留在了指尖。

  於是輕彈著手指,他回過身,抱起了躺在地上的她,向醫務室走去……

  當校園排名第一的撒旦王子清水禦臣打橫抱著在學校以「爛」出名的新聞社的社長淩好好徒步經過校園時,對於G大的學生和老師而言,所受到的震撼無疑就像看見外星人人侵地球一樣不可思議。

  不可能的吧,以冷豔邪魅聞名G大,同情心少得絕對可憐的清水居然會去抱起G大出了名的查恰某。即使現在這位查恰某昏迷了,但還是查恰某就是了。

  於是乎,凡是見到這一景象的人,不是大聲尖叫以表示自己的驚訝,就是當場呆若木雞,僵硬如化石,任由手中的東西灑落一地,以表示自己的不敢置信。又於是乎,當康美麗無意中抬頭看見她做夢都想不到的這一幕時,歷來最愛的木村拓哉寫真集很乾脆地受到地心引力的吸引,成一直線跌落在地上……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老大剛才還怒氣衝衝地跑出去,怎麼轉眼間就昏迷不醒地躺在了清水禦臣的懷裡?如果她看到的是他們兩人的大打出手,她倒是會百分之百相信,可若是像現在這樣,她是百分之兩百都難以相信。

  「我該不會是看錯了吧。」康美麗喃喃自語道。比起這一幕讓她受到的刺激,她寧可相信是自己的眼睛有問題。

  「好像不是耶。」兩道訥訥的聲音從新聞社的電腦前傳來,京縱天和京橫地呆呆地看著窗前已空無一人的過道。即使難以置信,不過他們是真的看見了。天!從老大出去才過了短短的十幾分鐘,怎麼感覺天地全變色了。

  三雙眼睛,六道目光,呆站著的三個人面面相覷,這……好像不是夢耶。

  G大醫務室的門被輕輕推開了,高大的身影把懷中人輕放在醫務室中的病床上,白色的床單襯得床上昏迷的人面色越發的通紅,俏麗的短髮已被額頭冒出的汗水浸濕了。是痛苦嗎?在昏迷中好似還在呢喃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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