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千尋 > 八分愛老公 | 上頁 下頁 |
| 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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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重點是什麼?」 「是『無傷』,老爺爺老奶奶又不會因為我的話受傷……」 他歎氣,說:「宋仁宗時,李若穀被任命為並州知府,有天,有個青年來衙門告狀,他的叔叔硬說他不是父母所生,企圖把他趕出家門、獨自併吞父親的遺產,因無人可以替青年作證,而當叔叔的又一口咬定他的大哥沒有生小孩,李若穀無能為力,只好先將兩人以滋擾公堂為由,打了出去。 「經過數月,人們漸漸忘記這件官司,李若穀暗中派手下讓那個青年去把叔叔很揍一頓,青年照敞了,叔叔一怒之下,到官府裡告青年忤逆長輩之罪。 「李若穀問:『這打你之人,果真是你的侄子?』叔叔說:『沒錯,他是我大哥之子,我的侄子。』就這樣,說謊的叔叔不但因侵佔之罪被關,而且所有的財產通通歸到青年名下。你說,說謊話真的沒關係嗎?」 蕭書臨雙手橫胸,靜靜看她。 閃閃滿心佩服。好了不起哦,為了證明說謊不好,他還翻出一大篇故事來說服她。她抓抓頭,想半天,支支吾吾道:「從前有座高山,山上有座小廟,廟裡的和尚想擴建廟宇,他們很快就募到款了,但建材在山下,山路那麼陡峭,根本雇不到那麼多人把材料搬上山。 「於是和尚想了妙招,他們到市集四處宣揚說:『山裡來了一位聖僧,會作法讓磚瓦自動飛起來,很快把房子蓋好。』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很多人好奇不已,約好那天去看聖僧作法。那天,幾個和尚從山下往山上挑磚,來看熱鬧的人心想,光靠這幾個人,什麼時候才可以挑完磚頭?什麼時候才可以看見聖僧作法蓋房子? 「於是大家紛紛卷袖子,幫忙搬起磚瓦來,團結力量大,不到半天,建房的材料就通通搬上山了。這時,主持出來笑著對大家說:『我說的作法飛磚就是剛才那樣啊,我不是作神法而是作智法啊。』 「大叔你看,和尚還不是說謊,可是他的謊話讓大廟蓋起來了,說謊沒那麼糟糕的啦。」 所以他們現在就是在爭論,看誰的故事動聽,決定以後可不可以繼續說謊就對了?蕭書臨瞪她,瞪得有點凶。 大叔不說故事了,是不是代表她小贏一點點? 閃閃笑笑,見好就收是她的人生守則,千萬不可以把人逼到底,狗急眺牆、貓急拉尿,不管是眺牆還是拉尿,她都不樂見。 她笑眼眯眯地勾起他的小指頭,說:「不要生氣嘛,不然我發誓,只跟別人說謊,永遠不在大叔面前說謊,可不可以?」 他沒答話,心裡還在想著,有什麼方法可以將她的惡習徹底改掉,既然道理說不通,那…… 「沉默就代表同意嘍。」她曲解他的沉默。 未等他做出反應,閃閃匆匆回身跟業務主任告假,背起包包,拉著蕭書臨的手往外走,嘴裡仍然喋喋不休,「我沒騙你哦,那家拉麵店實在很好吃,你可以喝湯喝到飽、吞面吞到賬……」 在塞了兩千一百七十八隻神豬進屠宰場,在豬肉罐頭又堆滿倉庫後,閃閃認命地拿起枕頭跑到蕭書臨的房間裡。 幸好大叔是夜貓子,也幸好他的床很大,大到不介意她偷渡分享,於是她在他床上找到安身立命的地方。 淡淡的月色,將他的臉暈出柔和光芒,他的雙手支在後腦勺,心裡想的是,他的縱容裡是不是隱含了接納,接納她肆無忌憚的愛情? 她把愛情表現得很明顯,而且相當具有攻擊性,她常和靜柔杠上,弄得好脾氣的靜柔大喊受不了。 靜柔被整得淚水汪汪那一次,閃閃大剌黥地躺在客廳裡吞洋芋片,獨留他在廚房裡善後。那天靜柔被氣到胃癌,他送她到醫院看醫生,然後不知第幾次,她問:「書臨哥,我們結婚好不好?」 以前靜柔問他這句話的時候,他總是可有可無地應了句,「以後再說,你還年輕,不要太早把自己鎖進家庭裡。」 她很想當賢妻良母,但他始終覺得把女人關在一方小世界,很沒人性。 他寧願她像小雨傘,隨時隨地、精神奕奕朝著夢想前進,當小雨傘在說服客戶時,眼底的閃閃金光讓人看了怦然心跳,那種真真實實、認真活著的感覺,是他最喜歡的部分。 賢妻良母VS.小雨傘,他想笑。 小雨傘常追著他問:「大叔,你現在有沒有喜歡我更多一點?」彷佛想得到什麼保證似地。 就像海齊,也時常拿著量尺要他幫忙量身高一樣,好像只要身高長贏閃閃,他就能得到某些保證。 他很清楚,這件事不是短時間之內可以解決的,至少海齊必須先改變心意,因此他不急著對她表真心,不急著告訴她——是的,我很愛你。 「又作爛夢了?」他側臉問她,拉拉棉被,把她圈進暖暖的私人空間。 「對,又作爛夢了。」她點頭,將半張臉埋進他的被子裡面。 「又是同一個嗎?」 「嗯,同一個。」 「那個不是夢,是真實的事,對不對?」若不是這樣,它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夜裡千擾她的睡眠。 「是真的,真到不能再真。」 她根本不必回想,就能把那個夢分第一章第一節、第二節……一路說完整,並且很清楚,只要跳過中間某些部分,就不會那麼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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