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千尋 > 村花原來是個寶 | 上頁 下頁 |
| 一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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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氣,思緒在腦子裡轉兩圈,笑道:「有沒有另一種可能?可能是我痛恨別人光明正大污辱我母親的貞節?王爺,或許多數人習慣在權勢跟前低頭,但那個人不會是我。王爺若是缺兒少女,阿芳建議,許多鄉下貧苦人家養不起孩子,王爺可以去認養幾個,那是造福鄉里也是積功德,對王爺有幫助的。」 丟下一串欲蓋彌彰的話,鐘淩跑得飛快,過街老鼠似的。 梁玉璋看著她的背影,濃濃的笑意揚起。如果之前還沒有下定決心認這個女兒,現在,他還非要這個女兒不行! 鐘淩踩著憤怒的腳步往回走,出門不利,今天哪兒都不去了。 她忿忿回到家,杜氏和小春還在忙,幾個女人同聚在廚房,吱吱喳喳的熱鬧得不得了。 聽著她們的笑聲,她的憤怒漸漸平息。 是啊,有什麼好生氣的,這輩子的鐘子芳有親戚、有家人,哪還需要親生父親,就算那個父親有權有勢,可以讓她穿金戴銀,哈,真是深感歉意呐,本姑娘就是喜歡自食其力。 繞到鐘子靜屋裡,他正抓著青兒的手,一筆一劃地教她寫字,兩顆小小的頭顱靠在一起,認真專注的模樣令人莞爾。 小屁孩,年紀輕輕就學風流才子搞紅袖添香。 可……這麼漂亮的小女娃,阿靜又不是石頭,怎會不動心?想到阿靜回來那天,一眼看見青兒,竟緊張得連話都不會說,長出一點肉的小臉漲得通紅。 真那麼喜歡?好,決定重點培養,以後讓她為阿靜撐起門戶。只要阿靜喜歡,她不介意幫他養個童養媳。 不過甭說阿靜,青兒這樣的女孩子誰不喜歡?她聰明伶俐,做事勤快,兼之忠厚善良,自己不過是收留她們這對母女,她便一心一意拿自己當救命恩人看待,恨不得多做一點、多付出幾分,她是個知恩感恩的。 鐘淩屋裡屋外走一圈,感受無數的歡言笑語,她再次告訴自己,這裡才是她的家,這些人才是她的親人。 「快來幫忙!」 阿志在門口揚聲一喊,小小的宅院裡裡外外全聽到了,鐘淩和鐘子靜、青兒一古腦的往外跑,打開門,是劉星堂和阿志回來了。 劉星堂和阿志到壽王府送年禮,澧哥哥說他父親嘴饞,最喜歡唐軒的零嘴,但他中風還沒全好呢,怎能吃甜食? 她只好做幾盒減糖零食送去,沒想到竟會換回滿滿一車的禮,補藥、綢緞、吃食、擺飾……琳琅滿目、應有盡有,辦年貨都沒這麼齊全。 上前走去,鐘淩勾住劉星堂的手臂。 老人家的身子全好了,他讓阿志和鐘子靜把車子上的東西卸下來,一面看著他們卸貨,一面對鐘淩說道:「王爺讓阿芳過年去府裡走走,他說身子還沒完全恢復,否則想到咱們家來過年。」 上官宇和呂氏私通,被關入牢裡,也不知道背後有沒有人使暗手,出獄時,只剩下半條命。同一天,壽王好心,成全這對有情人,將呂氏和上官肇平送到監牢外頭,迎接甫出獄的上官宇。 壽王願意成全,但那些衛道人士哪容得下這等喪德敗行之事,為維護社會善良風俗,他們聚集數十名百姓,朝這一家三口猛擲石塊、臭糞,狼狽三人組一路行來險阻艱難,好不容回到上官宇家裡,這才發現房子被賣了,妻兒早已不知所蹤。 從此三人展開流浪生涯,哦,對了,聽說當時上官肇平被石頭丟到腦袋,發傻了!遇到人就說自己是世子爺,要人家朝他跪拜,瘋言瘋語、拉拉扯扯的,遇到凶漢子,身上能不多挨幾下? 每隔幾天,阿六就回傳他們的消息,呂氏被流浪漢強了,上官宇被斷了子孫根,上官肇平鬧得太凶,有人見不慣,把他吊掛在城門口,身上還有一幅大字,上頭寫著——雜種! 每回的消息一次比一次慘,到最後鐘淩受不了,大喊,「我不想聽!」 阿六輕飄飄丟下一句,「婦人之仁。」 從此再沒有消息傳來,不過鐘淩能猜得到,就算澧哥哥、壽王爺願意,皇帝定也不會放過他們,因這對狼狽為奸的男女,讓天燁皇朝損失一員大將,如果壽王沒大病一場,哪容得下魯國這些年的囂張。 鐘淩不禁想問,倘若呂氏知道自己多年謀劃,到最後是一場空,當年還會不會下毒手,謀害壽王妃和澧哥哥? 千金難買早知道,也許就算早知道,恐怕她也只會想盡辦法不教自己落入悲慘結局,而不是不為惡。 人心貪,貪過天。 澧哥哥離京前,曾領著她進王府,壽王是個慈愛的長者,他和澧哥哥一樣都不擅言詞,但待人極好,沒有半點架子。 因此澧哥哥離去後,一得空閒,她便上門探望,她陪壽王說話談天,以解他病中無聊,也經常讓杜氏幫著送點吃食、做點藥膳,壽王承了鐘淩的善意,把她當成女兒,多多看顧。 澧哥哥並未將父親託付給她,但她自動把壽王擺在心上,當成自家長輩看待,她不確定澧哥哥能不能擺脫前世宿命,不知道能不能闖過劫數,萬一……假設有萬一,壽王將會是她盡孝的對象,和乾娘一樣。 「爺爺、志哥,怎麼送個禮去那麼久?」鐘子靜問。 他和鐘淩一樣,喊劉星堂爺爺,把阿志當成大哥,認定他們是親人。 「是爺爺啦,他見王爺手腳不利索,強迫他學一套拳法。」阿志指著爺爺笑不停。 「可別小看那套拳法,要是王爺肯天天練,我敢保證世子爺回來時,他就能像個常人似的行走無礙。」 「要真如此,澧哥哥回來一定要好好謝謝爺爺。」鐘淩笑言。 「說什麼謝不謝的,倒是我看王爺一個人過年挺寂寞的,大年初一咱們一起去跟他拜年,熱鬧熱鬧。對了,王爺也想見見阿靜。」 「知道了,一定去。」 鐘淩和眾人把滿車子禮物卸下後,劉星堂將馬車牽到後院安置,食材放廚房,擺飾往廳裡放,布疋藥材堆進庫房裡。 阿志從當中挑出一個木匣子,說:「王爺交代,這是世子爺特地送回來,說要交給大姐的。」 澧哥哥的禮物?鐘淩滿心歡喜地接過手,跑回房裡,她輕輕打開木匣子。 裡面是一隻晶瑩剔透的裴翠鐲子,過去是窮,後來是忙,她從不在身上掛一些叮叮咚咚的東西,但這個鐲子例外,她把鐲子掛在腕間,一陣冰涼,觸發了她的思念。 他還好嗎?戰爭開打了嗎?辛不辛苦?羽絨背心有沒有發揮作用?他……有沒有記住她的話? 臨行前,她告訴他:戰功沒有性命重要,活著,功勞才有意義。 她說:花三天殺一隻雞和花三刻鐘殺雞,結果都是一樣的,千萬不要冒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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