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千尋 > 誓做將軍妻 | 上頁 下頁 |
| 六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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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致芬看一眼始終不言語的黎育清,輕歎。她不能原諒自己嗎?可她怎能怪育清,誰能原諒一個算計自家爹爹的女人,」是,她真的非常非常在乎這份情誼,所以她必須解釋清楚。 「育清,麗華是個極其溫柔婉約的女子,她對你爹爹一見傾心。出嫁前,我同她開門見山,將自己的心思說明,我願助匆結識你父親,但能不能讓你父親納她為外室,得靠她自己的手段本領。」 「我同她保證,只要她生下兒子,你父親絕對會要求她回到黎府,她是公主,怎能委身為妾?屆時,她將這個困難告訴爹,你爹定會寫信與黎老太爺提及此事,然後……」然後該怎麼辦,不需要蘇致芬多言,黎育清也可以理解。 別人不能,不代表黎家做不到,老太爺是皇帝倚重之人,於皇上而言,老太爺亦師亦父,透過他,董麗華的身世必能于皇帝跟前揭穿。 而自家爹爹是什麼德性誰不知,他喜歡美色,肚子裡又有幾分文采,對那紅袖添香之事樂此不疲,一個被當成公主來教養的溫婉女子願意委身於他,豈有不接納之理? 至於董麗華,黎育清才不相信她有那麼簡單乾淨,看上父親純粹是因為一份愛慕之心,依黎育清私心忖度,一來,她年紀己然不輕,想找個好人家肯定困難,誰家願意娶個老姑娘進門。二來,爹爹再不濟也是黎府四老爺,皇上對老太爺的看重明明白白擺在那裡,連她這個孫女都讓人給愛屋及烏,封了個懷恩公主,如果有黎老太爺牽線,她這個貨真價實的公主怎會認不了爹? 等等……貨真價實,對啊,憑什麼致芬相信她? 「你怎麼確定董麗華的身世是實話,不是編造的謊言?」 「她身上有皇帝留給她母親的玉珮和詩詞畫像,阿壢的朋友看過後,確定那是皇上的東西和筆跡。」 「阿壢哥哥到底是什麼來頭,什麼朋友都有?」黎育清嘟嚷,這會兒不滿意起阿壢的朋友來了。 蘇致芬四兩撥千斤,笑道:「五湖四海皆朋友嘛,只要不心存偏見,真心與人相交,自然能夠交到許多朋友。」不過黎育清的話讓蘇致芬松下心情,至少她並未因此而恨上自己。 黎育清在腦子裡盤算糾結,好不容易找出一句話說:「也許祖父考慮周詳,不會把董麗華的身世在皇上跟前揭穿。」話甫出口,她忍不住暗罵自己一聲笨,祖父不管考不考慮周詳,都會將物證轉呈給皇上,因為父親是祖父所有兒子當中最不成材的,日後分家,定是最弱的一房,若能攀上皇親、成為駙馬爺,還怕這支系不旺家門?! 蘇致芬明白,黎育清這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她不與之爭辯,將阿壢寄回來的信交給黎育清。 黎育清抽出信紙,裡頭卻掉出一把同印章相像的鑰匙,看著它,黎育清怔愣須臾,苦笑。她認得它,在前世、臨死前,自己不甘心蘇家財富令楊家覓得,強忍最後一口氣,將它咽入腹中。 見黎育清端詳那把鑰匙,蘇致芬特意解釋。 「阿壢在京裡置了一間宅子,你也曉得,最近半年我將嫁妝分批往京裡運去,再搬個兩趟,東西也就運齊全了,這是那間宅子的鑰匙。待這裡事了,我得輕車簡從,趕在蘇家族人收到消息之前離開。」她不打算將和離之事鬧大,讓蘇家族人有機會上門尋釁,這也是她對黎家的最後一點情義。 黎育清點點頭,將鑰匙交還給蘇致芬,抽開信紙,細細閱讀。 不出所料,信裡提及黎老太爺已經將董麗華的信物呈給皇上,皇上激動不已,本想親自到樂梁城探望女兒,但被老太爺所阻。 老太爺保證,會以平妻之禮迎董麗華入府,屆時再讓老夫人將四夫人帶進宮裡讓皇上見上一面。 爺爺終究是仁義之人,即便到這個時候,也不打算將致芬一腳踢開。 可致芬怎願意委曲求全?於她而言,當初的婚配是不得不的決定,何況當初她留下這一手,就是等著讓黎家開口,自己能夠全身而退,如今時機成熟,她定不會接受平妻的建議。 黎育清當然明白,身為好友該為致芬終於能夠脫離困境感到開心,只是這一去……她們哪時還能再見上面? 這段時日的朝夕相處下來,致芬己是她最崇拜敬佩的女人,依依不捨之情浮上心田,她但願能夠和她不分離。 蘇致芬明白她的心情,掐掐她的小臉說:「這是什麼表情?又不是我和你爹和離,咱們就斷絕關係,別忘記,『天衣菩鳳」咱們一人一半,『沐舍皂坊』還有你兩成股份,以後咱們要經常寫信,討論衣服樣式和香皂造型呢。」 「終究是不能天天見面。」黎育清嘟起嘴,難得地露出小女兒嬌態。 蘇致芬看得忍俊不禁,攬過黎育清的肩,她想起那次阿壢要上京辦事,自己也是這樣的表情,一副難捨難分的模樣,阿壢受不住,敲敲她的額頭說:「做啥這種表情,有事情的話,你不會經常寫信?」她噘嘴回道:「終究是不能天天見面。」那話出口,阿壢臉龐浮起可疑的紅暈。 她樂在心底,原來啊,挑逗阿壢這麼有趣。 月月看不過去,低聲罵道:「你就儘量玩吧,哪天阿壢當了真,你就乖乖把包袱整一整,嫁雞隨雞。」唉,月月那樣伶俐通透的一個人,怎就沒想過,她是不是也當了真? 她老是在逗阿壢,越逗越上心,噯眛的話說一大堆,惹得自己笑到前俯後仰,阿壢當她愛開玩笑,只有她自己明白,這哪裡是玩笑,分明就是試探,裡頭明明藏著真心真意真感情。 只是……所有人都認定,主子怎麼能夠嫁奴才? 別人怎麼想,她無所謂,倒是擔心阿壢也是這般想法,她不是古代人,沒有主僕尊卑的觀念,喜歡就是喜歡了,年紀、身高、學歷、財富通通不是問題。 在愛情裡面談條件,不但是羞辱愛情,也是羞辱自己的心,何況她尋尋覓覓,怎麼都找不出不能嫁給阿壢的理由呀。 可所有人對她的「主動」,都是滿心滿臉的不苟同。 這些眼光多少會讓她有丟人的感覺,她明白,一個人若存了不純潔的念頭,便應該識趣地將這些念頭放在心裡,萬萬不可以說出來丟人現眼。 問題是,她是二十一世紀的女人,不擅長將感情深藏心底,相反的,比較習慣告白情事。所以她得再更主動一些,還是就此退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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