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千尋 > 翻身做主母 | 上頁 下頁 |
| 七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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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淺仰頭看著他的臉,變醜了,眉目又像被刀斧刻過似的,堅硬冷峻,再加上那對緊皺的濃眉,好像天底下人都欠了他似的,還有那把大鬍子,越發像個野人,明明在森林裡當野人的是她啊。 「他是誰?」楚默淵問。 淺淺搖頭,她不知道他叫什麼,只曉得是向禹侗的人。 她搖一下頭,他的心火降兩分。 楚默淵不認得趙新,趙新卻認得他,楚將軍在遼州太紅,他頒佈的每條法令、他做的每件事情,讓即使不是燕人的他也敬重,更是得到大部分遼人的愛戴。 強忍疼痛,趙新跪地回答:「我、趙新……向大人叫、保護姑娘。」 所以淺淺能平安在山上待著,他功不可沒? 心火再降三分,視線望去,侍衛會意上前,把他帶下去療傷。 鄭齊看見淺淺,抓住她的手嘮嘮叨叨。「你怎麼住到山上來了,怎麼不到莊子找我們? 一個人住在山裡,你不知道有多危險嗎?要是碰到猛獸怎麼辦?這兩天恐怕就要下雪了,你就不怕被凍死……」他講一大串後,卻發現淺淺竟沒回半句?「開口啊,你不會說話了嗎?」 是……不會說了呀,本來太久不用,語言區自然會運轉緩慢,見到楚默淵更是當機得厲害,她越想說話就越說不出話,連吞幾回口水也發不出聲音。 鄭廷見主子爺那雙眼睛直盯著弟弟的手,都要冒出火光了,阿齊還不知死活。他搶身上前,扯開弟弟的手,道:「別嚇著姑娘,這麼久沒和人說話,得一陣子才恢復得過來。」鄭廷的話讓楚默淵想起淺淺的委屈,心火泄光了,手一揮,所有人識趣得很,帶隊往山下走去。 只剩下楚默淵了,只剩下他待在她的視線中。 她發誓過不再見他的,但是見著了,視線卻轉不開,還沒忘記他嗎? 對啊,這不需要楚默淵站在面前就能夠確定,她總是咬著牙說要遺忘,卻又總是抱怨自己的記憶力太強,她總是說討厭他,卻也總是在夢中相遇時重溫幸福感受…… 她知道女人矛盾,卻不曉得自己可以矛盾到這等地步。 楚默淵看著她,真的說不出話嗎?大步一跨,走到她跟前,敞開大氅,將她收進懷裡。熟悉的心跳聲在耳邊響起,熟悉的體溫暖了她冰臉的心,她應該推開他的,但……一定是凍壞了,她做不出其他動作。 就這樣,兩人站在山洞前緊緊相依,一句話都不說,直到第一片雪花落下,沾上他的發。 他不是個喜歡說話的男人,面對敵人,他習慣讓手上的武器說話,面對情人,他……習慣讓身體說話。 於是楚默淵抱起她,走進洞裡,關上象徵門的枯枝。 火仍熊熊燃著,他放下她,捧起她的臉,狠狠地吻上她的唇。 她是色女嗎?她不是,但是他有致命的吸引力。 這關係到驕傲與自尊的問題,她應該嚴正地推開他,怒斥「請你尊重我的身體」,但是她沒說,因為……哦,因為舌頭不靈活。 舌頭不靈活,那手呢?為什麼沒有推開他?因為……厚,緊急時候,不要追究這種事了啦。 他吻上她的唇,她的額頭、她的臉,他的鬍子很剌,磨蹭著她柔軟的肌膚,很不舒服,但……奇妙地…… 是因為那是「楚默淵的鬍子」,不是別人的鬍子嗎?所以在不舒服同時,勾動她的心頭悸動,勾動她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然後,尊嚴不重要、驕傲不重要,她的知覺裡,滿滿的裝的都是他。 他帶著繭的粗礪指尖輕輕撫過她的身子,讓她泛起疙瘩,卻又盼著這樣的磨擦讓她全身發麻。 他解開她的盤扣、褪去她的衣服,他的手、他的唇、他的身體,一點一點向她入侵。她本以為自己的戰鬥力很強,卻沒想到在此刻投降,雙手抱住他的脖子,她放任自己沉淪。 他想她,很想很想很想她,想得心抽心痛,想得無法自抑,過去幾個月裡想,眼下更想更想。 他知道自己粗暴了,但他無法克制,他吻住她的唇,進入她的身子,他在她身上宣洩自己的緊張與恐懼。 是的,從接到信的那刻起,他就緊張恐懼。 他害怕失去她,失去一個肯喂他吃糖、願意陪伴他的女子,他害怕幸福太短暫,轉眼就消失。 他沒有爹娘、沒有親人了,她是他唯一的至親,他不可以被拋下,他要她永遠待在他身邊。 他惶然、他瘋狂索取,他一遍一遍對她說:「不要離開我,你答應過我的。」 這時候的他,像個無助的孩子,讓她無法硬下心來拒絕,明知道這樣對自己不公平,她仍然敞開身心迎接他。 一夜雨狂風驟,她在欲海中浮沉,即使累極倦極,他也不願放開她的身體。 他抱著她熟睡,一路從京城趕回遼州,吊著心、吊著恐懼,他身心倶疲,但手腳仍緊緊環著她,半點不肯鬆懈。 火光漸微,淺淺從夢中醒來,看見他眼下的青色,心微澀。 她這是在做什麼呢?不曉得他是毒品,一沾上就會成癮?她怎麼可以放任情欲為自己做決定? 這是錯的,是無法挽回的錯誤,更可恨的是,她不知道如何面對接下來的事情。 她試著挪開他的手,只是輕輕挪動,他立刻警覺驚醒。 「你要做什麼?」她又要走了、又要逃了,又要把他的心狠狠吊上? 他的怒氣幾乎要化成實質噴發,但她看見的,不是他的憤怒,而是他的受傷。 緩緩吐氣,她指指枯枝,道:「火。」 楚默淵轉身,發現火堆只剩餘燼,起身下床,扔了一把枯枝到火堆裡,不久,火又燃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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