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千尋 > 宮鬥全靠演技 | 上頁 下頁 |
| 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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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萸胸口一窒,前一天說他母親死亡,隔天人就死去,這旨意誰下的,一目了然。還以為太后溫良恭儉,慈祥仁善,錯了!能在後宮熬出頭的絕不會簡單。 「我回到福王府,命令下人打開棺蓋,我爬上椅子攀在棺木旁,清楚看見母親脖子上那道睜獰紅痕,她死不瞑目。」 「誰動的手?」 「除福王之外,誰膽敢在王府內行弑主之事?好歹我娘是福王妃。」 「經過這次,你學乖了、聽話了、懂事了?」 「不,我叛逆了。」 「那不是更危險?」 「對,但皇帝駕崩,我已經坐上龍椅,再危險也不能輕易更換皇帝。不過太后在『教育孩子』這件事情上確實很有本事,為阻止我的叛逆,但凡我表現出一絲絲喜歡,不管人事物通通都會消失。一次兩次三次,我被折去羽翼,斬斷手腳,漸漸學會了只有乖巧、聽話、沉默,才能保住想要的。」 「在什麼事情上面聽話乖巧?」她直覺問。 齊沐謙訝異,傻丫頭居然不傻,她敏銳地問出癥結點。 「在每一件事情上面。」 所以他只是個傀儡皇帝,無法作主朝政,無法掌控政權?那麼朝廷腐敗、百官貪婪、民不聊生,這筆賬不能算在他頭頂?如果這些都不是他的錯,有沒有一點點的可能性,其實他不是……她的殺父仇人? 長長的歎息自頭頂傳來,向萸被抱得很緊,她感受到他的孤獨恐懼,彷佛他還是那個渴望母親活著的四歲小孩。這個皇宮於他是催狂魔,日日吞噬他的意志與快樂,時時創造他的害怕,逼得他無處可逃。 同情被催生,衝動形成,她很想告訴他——不怕,你沒有爹娘我也沒有,以後我們就相依為命吧! 但是怎麼能呢?他們是對立角色,她尋他是為了報仇,他們不會一直和平共處,總有一天他們將兵戎相見。 §第四章 等她坦誠相問 歷史上有太多宦官為禍的例子,因此「後宮不得干政」這句話對多數人來講並不陌生,後宮裡不管女子或宮女、太監經常被這句話給教導,身為賢明帝君更應該時刻牢記,但因為齊沐謙是昏君加渣帝嗎?你相不相信,興德宮的大總管竟然在教他治國之術! 這還不是最糟的,最糟的是——站在旁邊侍候筆墨的向萸,居然覺得他講得非常有道理,想當一個治國有術的好皇帝,就應該認真學習。 這不是第一次了,教育齊沐謙的太監也不止眼前這位,就她的經驗,高矮胖瘦不同,至少有三、五位吧? 三位就三位,幹麼三、五位再加上一個「吧」?那是因為當中有兩位雖然長得一模一樣,但聲音略有不同,表情也不大一樣,讓向萸懷疑其實他們不是同一個人,也許是雙胞胎之類的。 更詭異的是,當他們坐到齊沐謙身前,拿起書打開之後,哪有太監味兒,分明就是名士大儒,通身的氣度、睿智的雙眼,以及其專業程度,讓向萸無法解釋這種不協調、沒有邏輯的感覺。 「今天到這裡,皇上就大理寺發生之事提出看法和解決之道,下次老夫過來的時候交給我。」 「是。」 你聽聽,這絕對不是她的問題吧?這種對話口吻哪裡是太監對皇上,分明就是老師對學生,更別說齊沐謙的態度恭敬,目光裡皆是說不清的尊重,在在都闡述著一件事——事出反常必有妖。 但是沒有人肯告訴她,妖孽在何方。 不過德興宮裡的妖還少了?本該暴虐的皇帝卻親切溫和,本該卑微恭謹的太監卻活潑大方,本該戰戰兢兢、謹小慎微的廚子卻大刀闊斧、創意百出,而灑掃太監不善打掃,抓起石頭一把撒去,就有烤鳥加餐。 總之這裡處處透露著不合理! 齊沐謙送大總管離開後,對向萸說:「去換上男裝,出宮逛逛。」 你看,又是個不合理,哪個宮殿的小宮女會拿到幾套男裝的?剛收到衣服時,她一頭霧水,心想難不成還要舉辦嘉年華會,或者來場角色扮演? 「要微服出巡嗎?」向萸訝然。 「微服出巡身邊得帶上幾十個伺候的,咱們不帶。」 「所以是易容改裝,偷溜出宮?」 易容?想太多,不過他回答道:「你要這麼說也沒錯,快去吧。」 齊沐謙一笑,手指敲上她額頭,態度親匱。 自從作畫那天過後,他們之間有了些微不同,他總是讓她待在身前伺候,而她總是偷偷看他、偷偷做出許多想像。 偶爾一個不小心,兩人的目光接上線,他揚揚眉,她彎彎唇,好像有什麼默契般,可分明……什麼都沒有。 「是。」她轉身,腳步輕快地往屋裡走,進宮已經五個多月,她越來越想念人間煙火。 她離開書房之後,小順子也抱著衣服進來伺候。 見向萸走遠,小順子低聲道:「昨天晚上,向姑娘跟奴才打聽瑛姑姑。」 「哦,她怎麼說的?」齊沐謙挑眉,滿眼興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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