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千尋 > 謀奪前妻 | 上頁 下頁 |
| 四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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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告訴她:「我的婚事只有自己能夠做主。」 他想告訴她:「你不要拋棄我,沒有娘子,我很可憐……」 但是話還沒出口,就被亦畫憤怒的語氣阻止。 「誰是你娘子,不要胡說八道,我數到三,放開我!」 亦畫在氣他?應該的、應該的,他說要保護她,卻啥事都沒做,他讓母親欺負到她頭上,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他不在身旁,他犯下那麼大錯誤,她有權利生氣。 只是她再生氣都不能不認他。 「娘子,對不起,我錯了,原諒我好不?」他可憐兮兮地低頭看她。 亦畫急了,用力咬上他的手臂,直到嘴裡嘗到血腥。 他終於鬆開手,她連忙退開數步,憤怒的神色、憤怒的目光,亦畫氣急敗壞。這人真的有病,難怪昏睡多日,原來傷的不是身體而是腦袋。 見亦畫躲著自己,他心急、一古腦兒跳下床,這時他才發現自己全身上下都在痛,每個呼吸都讓他痛到難以忍受,彷佛千針萬針椎刺著神經,彷佛炙熱火焰燒灼著每寸肌膚。 但無論再痛他都不能讓亦畫離開,太害怕呀,害怕她一轉身,他就徹底失去她…… 因為害怕失去的恐懼,因為疼痛猙獰的表情,他越靠近亦畫越驚懼。 「走開……不許過來!」亦畫邊喊邊退,直退到門邊時,她護著肚子轉身往外跑。 下一刻,刺痛的雙腳再也撐不起身體,啪地,他重重摔倒! 趴在地上,他大口大口喘氣,微涼的地面舒緩了疼痛侵襲,他說不清楚到底是哪裡痛、為什麼疼痛,只覺得魂魄彷佛在不斷與身體碰撞,每次碰撞都撞擊出令人無聲嘶吼的疼痛。 他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直到發現……不再碰撞了?魂魄身體融合了?那個讓人捶胸頓足的疼痛感消失了? 撐著地板慢慢起身,緩緩挪動雙腿來到梳粧檯前,那裡有一面銅鏡,他坐下來看著銅鏡裡的自己,雙眼突地暴張—— 那張臉……他模模自己的臉,再模模銅鏡……郭煜的臉怎麼會長在自己身上? 他在作夢吧?他還沒清醒吧? 不對,他猛然抬起右臂,還在?他明明記得手被砍斷了,臂膀飛到半空中……猛地拉開衣袖,那裡光潔白皙,沒有斷掉的痕跡。 怎會這樣?他是裘善啊……他的皮膚黝黑、五官平庸,他不是光有一張白臉的蠢蛋……抬手,他搧自己一巴掌。 只是輕輕地,他用不到一成力氣,但這個巴掌下去,耳朵嗡嗡作響,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寸寸往上腫起。 他真的變成郭煜了?怎會這樣? 頹然地靠著牆面,身子往下滑,直到整個頭埋進雙腿中,他無法思考,更無法解釋。 此時有人沖進來,裘善抬眼,是阿龍、阿虎。 不等他開口,阿虎一把拽住他的衣襟把他整個人給提起來。「誰允許你欺負我家小姐?」 他怒氣衝衝質問完畢,才發現對方一張臉腫成豬頭,呆愣住了,小姐是用多大的力氣把他給搧出這副模樣? 裘善無法回答,視線繞過阿龍、阿虎,看著站在門邊朝裡頭窺探的亦畫和青荷,她們小心翼翼地,連大氣不敢喘。 阿虎的力氣大,他的衣襟被拽得死緊,緊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確定了,不是幻想、不是作夢,他真真實實地變成郭煜。 他變成郭煜,那「裘善」呢,去了哪裡?死了嗎?吳軍那一刀,劈斷他的軀體? 「說話!」阿虎沖著他吼叫。 對,不管他是郭煜或裘善,都應該說點話,但是說什麼呢?現在最得體的話是哪一句? 衣襟越扣越緊,他再不說上幾句,恐怕會被一把掐死,舅兄留給亦畫的人不是普通的忠心耿耿。 咽下口水,他逐一看過眾人,最後緩慢開口問:「你們是誰?我是誰?我為什麼在這裡?」 連續三個問句,把阿虎給問懵了。 阿龍、阿虎面面相覷,亦畫卻是聽懂了,放大膽量走回他身前,謹慎問:「你忘記自己是誰?」 他點頭,眼光無辜。 「既然失憶,為什麼喊我娘子?」 「不是嗎?昏迷時,一直感覺有人在我耳邊說話,聲音很是溫柔,醒來一眼看見你,我以為……你是我娘子……」 原來……亦畫對阿虎點點頭,他鬆開手,裘善終於能夠順暢呼吸。 「你不是我娘子?那你是誰?這裡又是哪裡?」 「這裡是我家,我和你沒有關係,只是你誤中我家逮兔子的陷阱,我們便將你帶回來療傷。」 裘善起身,拱手為禮。「救命之恩,銘感五內。」 亦畫笑著搖頭。「無妨,你真記不得自己是誰?一點都想不起來?」 他偏過頭,佯裝努力回想,須臾,他捧著自己腦袋,低聲道:「痛!我的頭好痛。」 看來真是傷了腦子,亦畫蹙眉。「痛就別再想,你暫時留下來,說不定過幾天就能想起。」 裘善鬆開手,滿臉的感激涕零。「多謝。我不會白吃白喝,我一定會努力幹活,回饋小姐之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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