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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如果跟這種男人談感情甚至結婚,一定沒什麼好結果,事業重於感情,沒有女人會愛的,鳳輕舞迅速地為杜狂風的感情世界下了結論,其參考依據全來自愛情小說。

  唉呀呀!又扯進小說世界了。

  鳳輕舞趕緊拉回聊天的話題。「工作還順利嗎?」

  這也是她關心的。

  「唔!」杜狂風端起咖啡杯湊近彎起的唇線,滿足地啜飲,汲取咖啡的香醇。

  唔?這是啥意思?鳳輕舞搞不清杜狂風是認真回答還是在敷衍她,她覺得後者的成分居多。

  雖然有點欺人太甚,但……

  「唔就表示順利嘍!」鳳輕舞盡全力按下不滿被敷衍的衝動,俏唇逸出嬌滴滴的音符。

  對於工作,杜狂風向來是不容他人有置啄的餘地,順不順利、及不及時、滿不滿意,他自有一套標準,買主只要等著看成果即可。既然有這原則在先,對這黃毛丫頭的關心當然置若罔聞。

  杜狂風這次連唔一聲都不肯。

  喝!是她聲音太難聽還是咖啡太香醇好喝,竟然連應也不應一聲!若不是為了寶貝弟弟和花叔,她怎麼可能忍得下這一口氣。

  「弟弟還好嗎?」該說是杜狂風命好、命大,竟在鳳輕舞握緊粉拳準備揮過來的前一刻說出一句人話。

  鳳輕舞鬆開緊握的小手,順勢撥開落在前額的幾縷髮絲將之拂在耳後,動作流暢極了,完全識不出破綻。

  「很好,謝謝你的關心。」心想他總算迸出像樣的人話,就姑且原諒他吧。

  「那就好。」話一丟出,杜狂風用紙巾拭拭唇角,又踱回工作室繼續他的瘋狂創作。現下,所有的構圖都占滿他的腦子,儘管美色當前,他也無暇去分神。

  這是他的處事原則,先完成一件事,再談下一件。

  風輕舞心想,杜狂風這名字真是取得太貼切了,他來去都像一陣風。

  突地,腦中閃過匪夷所思的念頭,好想再和他多談一談……

  總不希望風就這樣吹走,這讓她感到悵惘,但何以有失落的感覺,她自己也不明白。

  噗哧一笑!

  她一定是腦筋阿達!

  鳳輕舞猛地截斷自己的胡思亂想,現在的杜狂風正專心在工程藍圖上,這對她只有百利而無一害,多祈禱他早日完成才是正途,接下來就靜待成果了。

  至於其他,就讓它隨風飄去吧!

  在杜狂風完成工程藍圖之前,她倒是落得清閒,可以好好享受在狂浪居的一切,這兒畢竟是她住過的地方中最豪華的,而且以後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

  狂浪居乃由杜狂風親手設計的,裡頭的陳設可看出主人的風格,半露天的溫水泳池、各種健身器材的健身房,每每都可以看出主人是熱愛運動的,而跟他不同的地方是,運動對鳳輕舞來說是不須假藉這些器材、環境的,她所有的運動都在工作中完成。

  但,看到了這麼舒適的泳池,鳳輕舞哪有不享用的道理,換上了連身泳裝,較好年輕的身材一覽無遺。

  她選在一天最soft的黃昏時分,像只小美人魚似的在泳池裡愉快地悠遊著。

  陣陣涼風拂過水面,拂過鳳輕舞吹彈可破的無瑕肌膚,粉嫩的雙頰如蘋果般不斷地誘人品嘗她的甜美,空氣中竟也浮著淡淡的果香,秀色可餐大概就是形容此情此景吧!

  杜狂風的工作暫告一段落,其實他發現最近的自己有點不太對勁,以往他可以沒日沒夜、昏天暗地的工作,一定將潛力發揮到最大極限,定力之強到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地步。可是這陣子,他老想喘口氣,心浮氣躁地穩不下來,好像外頭有強大的引力拉扯著他。

  像今天,他被外頭燦爛的陽光給搞得心神不寧,他很好奇那個充滿活力的女孩現在在做些什麼?因為據他所知,她弟弟今天整天都在作各種精密的檢查,家屬無須在場。

  與其空想,倒不如親自去驗證,杜狂風將手邊的工作推開,決定放自己一個假,當作對自己辛勞的犒賞。

  他難得一見地出現在池畔,俊臉因夕陽餘暉而散發著光彩,而此時池中的小美人魚仍自顧自地在泳池裡悠遊。

  如欣賞美景般,杜狂風的眼一瞬也不瞬地往池裡瞧,就連美人濺起的水花也讓他感到賞心悅目。

  是她的年輕美麗,還是她穠纖合度的身材、甜美的笑容,抑或是夕陽眩亂眼前的一切,才讓她不僅牽動他的眼,也牽動他的心。

  圓滾滾的火球逐漸被林立的大樓淹沒,徒留一片斑斕的橙紅,不消幾分鐘,紅豔褪去,靛藍取而代之。

  鳳輕舞將身體靜靜地浮在水中,多年來她只能利用送報時欣賞旭日初升時的美麗情景,沒想到夕陽西下的時刻比日出更令人愉悅。尤其是黑夜降臨前,天空聚集了所有藍色的變化,她最愛的藍色,她以為她已識得夠多了,但其實還不夠,比起大自然的彩筆,人工所創造的只是萬分之一而已。

  鳳輕舞不禁看癡了。

  鳳輕舞在夕陽的襯托下,素白的肌膚閃耀著醉人的光采,杜狂風從不知原來視覺也會令人迷醉,這一刻的她比夕陽更動人。

  要不是有一通急電,老劉是萬萬不想打擾這洋溢著和諧與幸福的溫馨畫面。

  拿著話筒,老劉推開玻璃門,咿呀的門聲擾散了靜謐的氣氛,杜狂風和鳳輕舞不約而同地往同一個方向瞧去。

  這一瞧,鳳輕舞方才看見杜狂風竟站在岸邊,他整個人似乎染上琥珀色酒液般的色澤,柔合的色澤與頎長的身軀,令人捨不得移開眼。

  他站在那兒多久了?風輕舞在心裡嘀咕著,有種被偷窺的窘迫,擔心自己是否泳姿不佳,惹人笑話。

  杜狂風見老劉手裡拿著話筒急忙地推門進來,心想莫非又是美國方面打電話催件。

  「是我的電話?」杜狂風幾乎可以肯定他的預感沒錯,他註定一刻不得閒。

  「是的,少爺。」老劉將話筒遞給杜狂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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