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祁琪 > 千金難伺候 | 上頁 下頁 |
| 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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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哭了?」 她慌忙否認。「誰說的,這才不是,你難道沒有看見是水嗎?」儘管她心虛地避開眼,可是她還是硬著頭皮否認。 「不是?」風沐人仰天一笑,接著,卻出奇不意地沖上前握住翩翩纖弱白晰的手腕,灼然地瞅著她,厲聲問:「我要你回答我,告訴我真話,你心中是否真的有喜歡的人?」這句話,從他目睹讓人撕心裂肺的那一幕後,就不知在他心中百轉千回過幾次了,所以,當夜晚來臨時,他再也抵受不住內心的煎熬,而趁著夜色來到翩翩的房前,不想竟意外撞見她,然後一路尾隨她來到這兒。 翩翩一怔,慘然一笑說:「有又怎麼樣?沒有又怎麼樣?」 風沐人激動地說:「你不要再和我打啞謎,我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耐心和我所有的原則,現在我只要你回答我這件事——有?還是沒有?」他痛苦而緊張的神情緊緊揪住了翩翩的心。 她咬了咬牙說:「有。」 「有……」風沐人狼狽至極地倒退了好幾步,半晌,他黯淡的目光轉亮,再度沖上前。 「走,我要你現在和我一起走。」他想捉住翩翩,卻被翩翩一個轉身快速奔離。 風沐人大笑,「你以為你的身手,可以比得過號稱大漠飛鷹的人嗎?」只是他的笑聲卻充滿了酸楚和無奈,如果連一個心愛的女人都無法留在身邊,那他這個大漠飛鷹又有什麼用? 他雖然告訴馬榮迎娶紀云云的事,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衝動出口之後的下一刻,他就充滿了深深的悔意。 「翩翩,就算你已經有喜歡的人,就算你是羅敷有夫,我也不能讓你離開,否則我會後悔一輩子,因為我愛你,我也相信你對我不會一點情意都沒有。」 翩翩一聽,滿腔的酸楚幾乎要化為淚水汩汩流下,她雖然早就決定退出,可是當她聽到風沐人即將迎娶云云的消息時,心幾乎被撕得粉碎,更讓她難過的是,她還必須在人前強顏歡笑,裝得若無其事。 恭禧……有誰知道,當她在說這句話時,她有多難受,如果有一把利刀擺在她面前,她說不地會恨得當場自戕,以了卻這般難以忍受的煎熬。 可是她能嗎?她能嗎? 天知道,當她忍受著所有的苦痛躍下溪水的那一刹那,她多想就此沉於水底,永不再浮起;只是當想到了師父、想到小蓮、想到爹,想到他們對她的期待和愛護,她又怎麼能傷害他們? 她是有喜歡的人,只不過這個喜歡的人是她不能喜歡,也不能愛的人,若她一意孤行,將會因為自己的私心而傷害了周遭所愛的人。 天哪!如果真有老天,是不是能告訴她該怎麼做? 「翩翩——」風沐人無聲無息地來到她面前,看著她那滾落著一顆顆不知是淚水還是溪水的臉龐,他愛憐的伸出手,輕輕拂拭著。 「為了你,我可以放棄任何一切,就算被所有的人唾棄,我都不在乎,只要你在我身邊。」他輕聲的低喃幾乎擊潰翩翩僅剩的一點堅決。 「我……」 風沐人伸出手說:「走吧!不要再理會無謂的一切了,我不會在乎過去的事,也不管別人會怎麼評價我,你也不要再把紀云云、你爹放在心上了。」 提到她的家人,翩翩本來要遞出的手隨即一縮,立刻往後退,舉劍橫擋在胸前,硬著心腸冷聲說:「你不要再靠過來了,你既然決定要娶云云姊,這些話你就留著對她說,我不要再聽你說這些甜言蜜語了,這些對我來說都是多餘的。」 風沐人朗聲一笑。「那麼……我如果說不呢?」他的目光充滿了受傷和痛苦。 「不?不,你不能說不,否則、否則……」一她手一揮,森冷的劍閃著詭譎而銳利的光芒。 「否則怎麼樣?你要殺了我嗎?用你手上的劍?」他又上前,步步進這,毫不放鬆。 翩翩又驚又慌,內心備受煎熬,卻又不知如何是好,索性眼一閉,手上的劍猛然刺向自己雪白的頸項。她是抱著必死的決心,所以力道又快又准,不料,劍的去勢卻突然受阻,像是被某樣堅硬之物箝住。 她睜眼一看,卻驚見風沐人的手掌正牢牢地握住劍身,令人怵目驚心的鮮血從他手握的地方不斷滲出。 「風沐人你——」她著實被驚駭住,臉上的血色盡褪。 「你趕快放開!」這劍可是白展揚年輕時的隨身藏劍,儘管他在日後落魄到身無長物,這劍依然被他珍藏著,可想而知這劍該是有多麼珍貴和鋒利。 這時,如果翩翩手上再一使勁,只怕風沐人的手就會齊掌被削斷。 她驚慌地叫道:「趕快放開!你可知道,這劍是可以削鐵如泥的,你趕快放開手,放開!」 風沐人卻像是一點也下以為意,「那麼你答應我,不管在任何情形下,絕對不會做傻事。」 這種時候,他竟然還一心一意地掛念著她,教她情何以堪? 她的淚一顆、一顆落下,無聲無息滴落衣襟、手背、地面,像是為自己撕裂的五臟六腑悲戚著。「好,我答應你,放開好嗎?」 曾經有個賢臣,因為得知自己無心而嚇死,可若是她,不知道該會有多麼高興。因為,無心,也就體會不出人世間的情字,也就會不知道心碎成片片的痛苦和煎熬了。 風沐人一放開,大量的血頓時從他手上汩汩滲出。 翩翩忙放下劍,從腰際掏出羅帕。「快把傷口包起來……」她催促了半天,風沐人卻仍是毫無動靜,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目光深深地凝睇著。 「風沐人你——」她擔憂地看著他的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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