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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當初，在答應讓她繼續懷孕前，便跟她約法三章，不管任何時刻，只要腹中胎兒危及她的性命，一定要她捨棄胎兒，保全自己的性命。 　　他曾要她對他再三答應保證，會看重自己的生命更甚胎兒，因他的人生可以沒有孩子，卻不能沒有她的陪伴。 　　她承諾會陪伴他到老。 　　「不准你忘記對我的承諾！」他情緒激動提醒。 　　「我……沒忘……別輕易……放棄寶寶……我跟她會一起撐下去……我保證……」害怕丈夫只急於救她，輕易就捨棄她辛苦守護的寶貝女兒。 　　「非到不得已，我不會放棄我們的女兒，我保證。」任嚴鈞神情惶惶，對將被推進手術室的妻子承諾。「你一定要撐下去！」 　　「嗯。」她輕聲應諾，朝緊張無措、額頭冒汗的丈夫，唇角牽起一抹淺笑，「你放心，我跟寶寶都會平安的。」原本也惶恐不安的她，這一刹那，湧起勇氣與信心，她會讓女兒平安出生。 　　任嚴鈞見妻子被推進手術室，厚重的門板隨即將兩人阻隔，他再度想起多年前那令他心驚膽顫的情景。 　　此刻的他，不禁後悔不該讓妻子懷孕生產。 　　【尾聲】 　　任嚴鈞怔怔地站在房門口，望著坐在床上懷抱女兒哺乳的妻子。 　　妻子一張瑩亮粉臉流露溫柔的母愛光輝，女兒圓圓豐潤的小臉，滿足地吸吮溫暖母乳。 　　眼前幸福溫馨的畫面，美好得令他有些恍惚，覺得不真實。 　　因突發狀況，女兒比預產期更早出生，幸而健康無礙，小小的她在保溫箱待了一個半月，終於能出院，能與母親親昵相偎。 　　妻子那時緊急動了手術，雖然之後母女均安，仍令他每每想來，心有餘悸。 　　他上前步近床鋪，側坐床沿。 　　童佳蕙抬眸看他，甜甜一笑。「小蜜桃還沒吃飽，把拔要抱她，還得等一會。」 　　丈夫跟她一樣，都對得來不易的女兒很疼寵，自女兒離開醫院保溫箱，兩人總搶著給女兒遲來的溫暖懷抱。 　　「我是要告訴你一件事，我決定結紮。」任嚴鈞輕描淡寫地道。 　　「欸？」童佳蕙倏地瞠大眼，驚嚇一跳。 　　「為、為什麼？」問完話，隨即明白丈夫的顧慮。「不要這麼做，我還想……還想再生一個。」她有些害羞道。 　　「想都別想。」他一口就否決。「我不想再被嚇第二次。」一次經歷已夠令他心驚膽顫，險些嚇掉半條命，他絕不再讓妻子有任何懷孕機會。 　　「我只是告訴你一聲，不是要徵詢你同意。」他說得果斷，已打定主意。 　　「老公，你看我們女兒這麼可愛，你不想再有個可愛的兒子嗎？」見丈夫心意巳決，她仍試圖動之以情。她第一胎失去的便是兒子。 　　「不想。」他回得果斷。「有女兒就夠了，女兒比較好。」能得到女兒，已是他過去不敢想的奇跡，他並不會奢望再有個兒子。 　　「而且，我幹麼讓我老婆冒著生命危險替我生個情敵。」他故意說。 　　「情敵？」她微愣。 　　「不是有人說過，兒子是老婆上輩子的情人？」他挑了下眉。 　　聞言，她噗哧一笑，低頭看一眼仍在吸奶的女兒，打趣道：「沒想到我竟然會固執的替自己生個情敵。」女兒可是爸爸上輩子的情人呐！ 　　「哪來的情敵？」任嚴鈞糾正。「你跟女兒我兩個都愛，而對你的愛絕對超過女兒。」 　　他一雙深邃眼眸凝睇妻子，深情款款又道：「因為，你才是我要牽手過一輩子的摯愛伴侶，而女兒，將來會變成另一個男人的。」 　　她聽了，唇邊綻出一朵笑花，心口一陣甜滋滋。 　　「老公，你是不是有偷看羅曼史小說？」否則怎麼甜言蜜語愈說愈順口。 　　「看你讀得入迷，隨便翻了幾本，劇情很瞎，根本是成人版的童話故事。」 　　他笑說。難怪過去只迷童書和童話故事的妻子，會在接觸羅曼史小說後，輕易就著迷。 　　「有很瞎嗎？可是，我覺得我們的故事，就是浪漫的羅曼史小說現實版耶！」 　　她一臉幸福，笑眯眯強調。 　　「是是。」他輕易同意妻子說法。「所以，公主跟王子還有他們的小公主，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人生，Happy Ending。」他直接下結論。 　　「Happy Ending。」她仰臉望著心愛的丈夫，甜甜一笑附和。 　　他俯身，吻住妻子甜蜜的唇。 　　Happy and Sweet Ending。 　　他們的故事還沒結束，但一定可以快樂且甜蜜的迎接未來每一天，直到人生最後的終點，圓圓滿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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