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綺文 > 偽裝俏舞娘 | 上頁 下頁 |
| 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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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三更,房外的點點星光斜斜地遍灑在幽暗的房內,微微地映照在千尋沉睡的俏臉上。 她緊閉的密長跟睫毛緩緩地輕動著,不一會就由睡夢中漸漸的醒來,全身上下的每一處像是經過捶打般有些疼痛難當,她忍不住皺了皺秀屜。 這是哪裡? 身上隱隱的輕痛及略感昏沉的頭讓她有些不適,她重新閉上雙眼,所有的思緒翻飛清晰,她一一地回想起一切。 她不是被方玉蘿關在地牢嗎?並且讓錦翠打得昏死過去?那又是誰救了她? 千尋急忙的睜開雙眼,忍住一波波傳來的痛楚掙扎的坐起身,這時她才發覺身畔傳來一陣陣沉穩的呼吸聲。 她好奇的向前探去,就著不甚明亮的月光,瞧著倚在床旁的身影。 雖然看不清那人的面孔,但由他那微斂的劍眉及緊抿的薄唇,和那股讓她心安的男子氣息,她一下就認出他。 是夢嗎?還是幻境? 千尋無法置信的掩面輕泣,想不到自己還能夠和他再度見面。 感覺到手背土滴上滾燙的液體,沈封眉頭一緊,緩緩地睜開眼睛,在望見啜泣不已的千尋後,他霎時清醒,漾開許久不見的笑容,他毫不遲疑地一把將她攬在懷裡。 「尋兒,我的尋兒,你終於醒了。」緊擁著她,聞著混著淡淡馨香的藥草味,沈封感覺到寬慰和踏實。 「這真的不是夢嗎?」千尋柔順的窩在他厚實的懷裡,淚沾濕了他胸前的衣襟。 「我的傻尋兒。」沈封淡淡一笑,他伸指輕抬她小巧的下巴,讓他得以看清她清豔絕倫的容貌,但在見到她滿臉的淚痕,他不覺心頭一緊。 「怎麼哭了?」他柔和的低頭吻去她頰旁的清淚。 他嘴旁隱約冒出的胡碴子紮得她有些麻癢,千尋睜了眼睛將他俊朗的面容瞧個仔細,只見他面容大為消減,整個神情在隱約可見的胡碴子襯托下,顯得有些疲憊。 他為了她而憂心得如此憔悴!千尋素手輕輕撫上他依然俊逸的面頰,此刻她的心裡溢滿雀躍的感動,又是欣喜又是心疼。 她怎麼又哭了?是傷口又碰痛了嗎?沈封不明所以的輕皺著眉,有些憂慮地在她結痂的手臂上細細的檢查著。 「是不是傷口很痛?」 千尋搖搖頭,身上的傷雖然還痛,但他對自己關懷的情意卻更加令她動容。 「瞧你疲倦的都不成樣了,真不曉得這幾日你是怎麼折磨自己。」千尋有些責備的理了理他略微淩亂的頭髮。 「簡直是夜不成眠、食之無味。」沈封淡淡一笑,將她柔滑的小手溫柔的包裹在自己的大掌裡。 她柔柔一笑輕輕地靠在他的肩頭,過了半晌這才問:「對了,你是怎麼救我出來?還有咱們好像還待在淮王府別館裡。」她望著這間極為眼熟的房間,分明就是她一直暫住的靜風閣。 沈封微微一歎氣,將事情的始末朝她緩緩地說明,當她在得知淮王爺李豫和沈子修將方玉蘿押解上京的事時,她心頭有些莫名的遺憾。 「其實方玉蘿也著實可憐,若不是她十八年前尚有一絲憐憫之心,要不世上早就沒有千尋這個人了。」 「你說什麼?」沈封不太明白她話中的意思。 「其實我是唐家血案惟一存活下來的遺孤……」千尋將自己的身世淡淡的道來,也讓在一旁聆聽的沈封聽得驚愕不已。 他雙眉緊皺的輕撫著她略微激動的背脊,直到她的情緒漸漸平復。 「阿封,當初若沒有我那禽獸不如的爹對你外公不守信義,我想這一切的悲劇就不會發生了。」千尋滿臉歉意的深深自責。 「這又不關你的事,當時咱們都尚未出世,只能說是上一代的恩怨。不過總算今世都做了一個了結了。」 沈封愛憐地揉著她柔細的黑髮。 他不怪她就好了。輕點著頭依靠在他的懷中,她有些釋懷地緩緩一歎,感歎方玉蘿曲折不幸的命運。 沈封溫柔的安撫著她,直到她再度安穩地沉沉睡去。 繞過開滿蓮花的水池,穿過一道彎曲的小橋,千尋終於發現淮王府別館裡的另一個絕美天地。 她欣喜的走進滿是花草香的小徑,段一會,映入眼簾的卻是一片澄澈明淨的小湖。 四周垂滿蒼翠青蔥的楊柳,隨著微風的吹拂,傳來陣辟令人迷醉的清香。她展開笑靨的閉上雙眼,吸了幾口淡然的大地氣息後,這才又睜開眼睛。 這一個星期以來她都乖乖地待在靜風閣裡養傷,方才要不是沈封出府去迎接李豫和沈子修,她怎能臨時偷個空閒出來透氣,進而發現這一處寧靜清幽的小湖。 小湖旁有群小東西啾啾而鳴緩緩移動,千尋雙眼晶亮的走上前定神一瞧,是一群色彩豔麗的水鳥。 她驚喜的悄悄上前,雖然腳步刻意放輕,但仍是驚動它們,只聞一陣啼嗚,水鳥們急遽的震翅飛向湖心。 哇!千尋笑嚷著仰著俏臉,瞧著這渾然天成的壯麗影像。 它們飛了一會又不約而同的飛回草地上方盤旋,而後更是全然無懼的落在千尋的周身。 一直以為只有山林裡的鳥獸無懼於人,想不到在這淮王府別館深院會有這難得的安然景象。 千尋甜美的笑更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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