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齊萱 > 寒雨情濃照晴光 > |
| 二十 |
|
|
|
「那你們回到華山後,又為什麼會上猢猻愁?」 「原先當然是先回山莊,卻昏見它起火燃燒,羅雲並謊稱你和月翔風均被其他兩人追殺上山了,所以我們才會跟著上去。」 「結果我並不在上頭,反倒是與你們錯身而過。」 她跟月翔風在山上待了一整夜?為什麼?想歸想,司徒漠依然沒有開口問。 「是的,剛上去時,其實是看到月翔風以一敵二的,原來他的武藝比我們先前所知的還要高上十倍不上,太驚人了,當時別說是我,連恩師都看傻了眼,我想丁泉和鐘石原先也都沒料到,如果他們知道的話,就絕對不會把羅雲留在山下。」 「那後來爹又怎麼會和照雨……」發現鼻頭發酸,不知自己依然脆弱,只好打住,求不落淚。 「來場面就有些混亂了,丁泉和鐘石一再逼問:『東西在哪裡?為什麼藏了這麼多。都不肯拿出來?」』 「翠玉令?」 「他們也是這麼回應的,恩師還說在誰那裡,他們四人應該比誰都清楚才是,這句話說完,月翔風的攻勢便更淩厲了。雖然他還是什麼話都沒說,但幾乎任誰都看得來。他巳一意要取那兩人性命,所以與其說丁泉是我殺的,還不如說我只是補了後一劍。」 「他們什麼時候知道照兩身分的?」 「石眼看打不過他,便叫道:『喂,姓月的,你打算隱姓埋名到幾時,連你父親的物都不想要了嗎?』」 「他們從哪裡得知照雨的真正身分?」 「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恩師一聽,身子立即為之一震,顯然完全沒有料到,連都呆掉,可恨的是那已經受了重傷的丁泉,竟在鐘石的掩護下,趁我們發怔的刹那,扯落恩師斜背的包袱。」 「他看到了判官筆。」 「也看到了斧頭,不過接下來,他卻說一句令我們有些莫名其妙的話,他說:『把靴子給我。』」 「靴子?」 「是的,一連說了兩遍,連恩師喊他都渾然未覺。」 「我爹喊他做什麼?」 「恩師應該是想要確定他的身分吧!所以連喚不好幾聲的『孩子』。」 「孩子。」爹叫照雨孩子,可見他真的是老天爺,難道說寒瀟真的為父親所殺? 「晴光,不准你胡思亂想。」仿佛能看穿她的心思,司徒漠低聲喝道。 「但是但是…除非爹爹他並非武判官,但他是,他真的就是,對不對?」 這一點已經獲得天山子證實,連司徒漠都無法加以反駁。「是的,他是,但是晴光,恩師絕對沒有害死寒瀟一家人,他絕對沒有。」 「那照雨為什麼要殺死他?」 「這……」 「你告訴我呀!如果爹不是兇手,為什麼不反抗?為什麼要任由照兩將那支判官筆插進……插進……」她淚流滿面,無法再往下說。 「我不知道,」司徒漠據實以告:「晴光,我很想說我有答案,很想告訴你我有證據,可以證明恩師並非當年殺寒氏一門的兇手,可以證明月翔風找錯了人,如果可以。」他握緊雙拳,拔高了音量。「晴光,如果可以,我甚至想要跟你說:沒有,月翔風他沒有殺害恩師,但是,這些我都做不到,而你可知道,我是多麼的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嗎?」 她慢慢止住淚水,要求他:「那至少可以告訴我當時的情況。」 「恩師叫完孩子以後,鐘石大笑說:『任清輝,你總算露出真面目來了,我師父也真是個老胡塗,一而再、再而三的為你所欺,讓你做過武判官不說,後來又任命你為總管,再管下去,我看連我們四兄弟的命都會被你管沒了;東西呢?你藏在身上那麼多年,應該也藏夠本了吧?」 「爹怎麼說?」 「恩師說:『滴翠玉令我沒有,命卻有一條,只不過這條老命也不是你們的,而是這孩子的。」』 晴光瞪大了眼睛,這不等於承認他果然是兇手了嗎? 「『真的是你?』月翔風說,恩師則回答:『是的,孩子,是我,這判官筆還給你,我——」』司徒漠的話聲戛然而止。 「接下來呢?司徒,接下來呢?」 「很抱歉,晴光。」 「這個時候,你跟我道什麼歉啊?我要知道的是,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 「坦白說,我不知道。」 「你說什麼?」就算司徒漠突然出手打她,恐怕也換不來晴光更深的驚詫。 「我說我不知道,晴光,很抱歉,但接下來丁泉和鐘石聯手對我出劍,我不得不全心應付他們,只恍惚,只恍惚瞥見月翔風一手提起一隻靴子,一手握住判官筆,等我刺死丁泉,得著空隙往他們的方向看去時。就已經是……是……唉!」 「是我趕到的時候了。」晴光幫他把話接下去。 他再重重歎了口氣,然後才說:「是的,接下來你就趕到了。但在你尚未出聲前,我曾聽見月翔風說:『不!不對,不對!』」司徒漠皺起眉頭,一副苦苦思索的模樣。「這些天來,我把事情經過反復想了又想,就這句話想不透,或許原本還有下文的,但是——」 「卻因為我的狂吼,而讓他沒有機會出口。」晴光截斷他的話說。 「晴光,怎麼責怪到自己頭上來了,事情根本不是你所想的那樣。」 「不然你告訴我是怎麼樣?」 「我……」司徒漠無言以對。 「瞧,你也無法反駁,不是嗎?」 「是,我或許無法反駁,但卻可以肯定一件事,那便是恩師絕非殺人兇手,他絕對不是。」 晴光不語。 「晴光,難道連爺爺的話你都不信?」 後來天山子告訴他們說當年任清輝與寒瀟交情甚篤,所以寒家一門跛滅口,當時正好遠行不在的任清輝甚為自責,最後在與天山子商討後,決定先退隱一陣子,以便暗中追查這件滅門血案。 幸運的是,任清輝當年擔任武判官的時間不及寒瀟長,兼之生性豪邁,喜愛辦事跑腿,不善交際應酬,所以認識他的人不多,就連地海子都不曉得任清輝便是失蹤的武判官。 「這事你怎麼不說呢?」聽過之後,海婆婆不滿的念道。 「你要我說什麼?」天山子反問,「之前門裡的事你不愛管,之後你甚至就消失不見了,你要我怎麼跟你說?」 「哼!自己教出一堆不肖的徒弟,還有臉數落我。」 別看天山子年紀已大,和老婆鬥忘起嘴來,可完全不輸給年輕人。「你呢?你又強得到哪裡去?那個什麼……什麼月翔風的,武功又有多強?」 「他不只叫月翔風,他還有另一個名字,姓寒,名照雨。」 「寒照雨?」天山子驚呼:「寒瀟的兒子?那個我願本預定的接班人?」 「什麼接班人?是我的徒弟,是我什麼都學、什麼都會,就是未屑學你天門派劍法的徒弟。」 「他既然是寒瀟的兒子,你為什麼不早些告訴我呢,早些讓我知道的話……」 地海子問話講到一半的丈夫說:「早些讓你知道的話,就怎麼樣?好讓對手斬草除根?」 「根本不會這樣嘛!你想想看,若不是你躲了起來……」 回想起他們那一天的交談,當日的疲倦感便再度襲上心頭,晴光說:「我已經不曉得自己該相信什麼,暫時也無法去想了,司徒,你瞧爺爺與婆婆,或許他們那種處世的態度。才是練武的人該有的吧!豁達、大度、瀟——」 |
| 學達書庫(xuoda.com) |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