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喬翎 > 迷糊刺客 | 上頁 下頁 |
| 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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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毀了我的一切,我要從他身上一寸一寸地要回來……」話完,屠森立即拿起馬鞭對著韓幄狠狠地抽打。 韓幄咬牙撐著,自始至終不願吭一聲。柳玉痕看得心驚膽戰,他胸前的刀傷尚未痊癒,怎麼經得起這般毒打?屠森像是失去理智的瘋子,他一定會把韓幄打死的。 「別打了,我求你別打了……」她軟弱無助地對層森哀求著。他身上血流不止,肯定是原來的傷又雪上加霜,再打下去他會死掉的。 「別求……他……」韓幄看她悲傷又自責的樣子,心裡更是難過。「我死得……坦蕩蕩的,而你……一定要……堅強的……活下去。」 「都是我害你的……」她覺得體內有千萬把刀在攪動,肝腸似乎被寸寸切斷。她恨不得上前把屠森殺掉,偏偏她無能為力。 「別哭了,我韓幄的妻子不是弱者!」他用激將法要柳玉痕堅強。 「哈,兩人倒是情深意重啊!」屠森暫時停手,滿意地看著兩人痛苦。 在他的心裡,其實挺欣賞韓幄的才能和傲骨的,只可惜他是明珠暗投,心不在他這裡。只要是他的敵人就必須殲滅,否則那對他東山再起是一大阻礙。 「你這個瘋老頭,有種打我啊!」柳玉痕故意激怒屠森,要他轉移方向對付她。 「你也活得不耐煩了?」屠森看向她。「不過你還年輕美麗,讓你死實在太可惜了,等我解決他之後,再來好好享用你,等哪天厭倦了你,再殺你也不遲。」他故意大聲說給韓幄聽,要讓他死後也不能安心。 「像你這般小人行徑,難怪得不到人心,也註定要失敗。」再不罵他,韓幄難消心頭之恨。 「真是硬骨頭,死到臨頭還嘴硬,若不是念在你我曾經共事的份上,我早就把你挫骨揚灰了。」屠森是愛才之人,偏偏得不到他的忠心,而他得不到的人才,別人也休想得到。「若你還有一絲悔意想跟我幫我,或許我會考慮放走你妻子。」人才難覓,看他對妻子的重視,他想再試看看能否挽回合作關係。 柳玉痕聞言欣喜萬分,因為這是一個緩衝的好機會,韓幄可以先假裝答應他,他們再找機會逃走。她使眼色要韓幄先與他妥協,但韓幄說出的話卻讓她氣餒。 「晉王都已知道你的真面目了,我沒有理由再為虎作倀。」若不是為了搜他的罪證,他不必這麼辛苦的戴假面具,這有違他的本性。 屠森表面上說得這麼好聽,可一旦再和他合作,他一定會拿玉痕牽制他,到時他更是非得替他做事了,與其再造孽,他寧願一死。 「好,很好……那你就去死吧!」屠森似乎是惱羞成怒,他甩掉手上的馬鞭,準備對他動用烙刑。然當他扯掉韓幄上身的衣物時,卻登時愣住了。 他胸前的那塊血玉是那麼的熟悉,是那麼驚心動魄的映人眼簾,那是一段刻銘心的記憶……還有他;肩上的胎記,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身上為何有這塊玉?」 「不關你的事!」韓幄不屑對他說明。 「如果你不說,我烏上殺了她。」他威脅道。 「你快說吧!」柳玉痕催促他,拍他再這麼強硬生命定然不保,因為他還在流血。 「從我懂事起就一直戴在身上。」這次的妥協是為了妻子。 「你……你娘叫什麼名字?」屠森的臉色慘白,他已沒有先前的高張氣焰了。 韓幄不想回答,但屠森立刻問道:「是不是叫韓映雪?」 「你怎麼知道?這又關你什麼事?」他的驚訝不亞于屠森。 「果然是她!真的是她……」一向陰狠時屠森,如今難得表現一副慈容,他顫巍巍地指著韓幄道:「你……你是我的親生兒子。」 「什麼?你在跟我.開玩笑吧?」韓幄冷笑著,他怎麼可能有這種父親?一定又是他在耍詭計。 「你左肩的胎記我在你年幼時就看得一清二楚,還有這塊血玉是我送給你娘的定情之物,她把它戴在你身上,一定是為了當作我們父子相認的信物。」 現在他已不是陰狠的屠森,而是一位令人動容的慈父,他的神情充滿著歉意和期待。想不到一生為了權位和名利費盡心機的孤獨老人,最終還有這麼一位優秀的兒子。難怪他和他特別有緣,這大概是天生的血緣關係吧! 「不,我沒有你這樣的父親……」韓幄痛苦地呐喊著。他辜負了母親,也讓他從小誠了孤兒,而備受同齡小孩的欺淩。 「怎麼會這樣?」這突然的大轉變,讓柳玉痕更覺不可思議。 不過她仍感到慶倖,如此一來韓幄的生命將不再受到威脅。因為虎毒不食子,不管屠森多可惡,只要能保住韓幄,他們是什麼關係都無所謂。 但一向以廉潔自持、剛正不阿的韓幄,這樣的消息對他來說是一種極大的打擊,他寧願一死也不願知道這個殘酷的事實。 由於失血過多,他的臉色已呈死白,如今又受到這麼大的衝擊,他再也撐不住了,他的心比自己的傷口還痛…… 「韓幄!」柳玉痕看到他垂下頭,發覺事情不妙,她立刻對失神的屠森喊叫:「喂,他昏過去了,趕快救他呀!」 屠森立即醒悟,馬上鬆綁他和柳玉痕,兩人合力把韓幄抬到石床上。他們此刻皆只想著要馬上為他止血。 屠森親自為他包紮傷口,此刻他悔恨交加,恨自已差點弄死自己的親生兒子。和他相處的這些日子,他竟不知他是自己的親生骨肉,他在歡喜之餘,也憂心他的傷。 是老天在懲罰他吧!若說有罪也是他屠森一人的罪過,不該讓他兒子來承受苦難。思及此,他不禁老淚縱橫! 原本對他很不齒的柳玉痕,得知他是韓幄的父親,又見眼前真心懺悔的他,她的態度完全轉變了,現在他是一個令人同情的老人。 「他一定會好起來的,你別難過!」現在她只能安慰這位落寞的老人。 她心裡不會比他好過,眼看自己的夫君重傷昏迷,她好怕會從此失去他,好怕他再也不會醒來。她雖然;佯裝堅強的安慰別人,自己卻不爭氣的猛流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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